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pdf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成立于 2013 年 1 月 19 日，是重阳投资董事长裘国根先生向母校捐赠并设立教育基金运营的主要资助项目。作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人大重阳聘请了全球数十位前政要、银行家、知名学者为高级研究员，旨在关注现实、建言国家、服务人民。目前，人大重阳下设 7 个部门、运营管理 3个中心 ( 生态金融研究中心、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 )。近年来，人大重阳在金融发展、全球治理、大国关系、宏观政策等研究领域在国内外均具有较高认可度。 目 录核心提示前 言 一、全球贸易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1.1 2019 年，从“大宗商品战争” 到美元流动性危机1.2“负利率时代”，贸易与投资关系即将剧变 1.3 5G 时代，全球价值链格局面临重组 二、中国外贸存在巨大的转型提升空间 2.1 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外贸结构特点 2.2 中国跨国企业为什么不够多？ 三、从“出”到“进”：中国企业的转型机遇 3.1 广交会六十年：全球视角下的中国制造 3.2 中国进口崛起 3.3“一带一路”重塑中国外贸格局 四、“为世界创造价值”：中国企业的真正机会 4.1 从产品经营到融合品牌经营 4.2 从跨国经营到本地经营 4.3 从“硬出海”到“巧出海” 结 论 2344571010 384242 434448 484950 532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核心提示2019 年以来，国际社会持续发生复杂深刻变化。一方面，世界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加大，经济形势的不确定性显著增加；另一方面，作为世界经济领头羊的美国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倾向愈演愈烈，加剧了国际市场的脆弱性和敏感性。在此背景下，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在国际市场中正日益发挥着稳定器和驱动机的作用。为了更好地阐明中国经贸的升级之路，使中国企业为世界经济创造更大价值，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特发布此研究报告。该报告立足宏观经济层面，全面系统地分析了近年来全球经济形势演变及其影响因素，并利用客观详实的数据资料充分描述了美、日、德、韩、中的外贸结构特点，同时阐明了中国缺少跨国公司这一问题的深层原因，报告的最后还指明了未来中国企业的升级方向。作为当代中国最为重大的对外政策构想，“一带一路”倡议一经提出便引发全球高度关注，很多国家积极响应并参与其中。中国企业也应借此机会，对冲经济下行压力，成功实现转型升级。该报告从全球宏观经济入手，最终落实到微观层面，为企业提出决策参考。以下为本报告的重点内容： 着眼全球经济形势本报告全面分析了过去一年的世界经济形势，特别是大宗商品交易、全球金融货币政策、以及 5G 技术对于商业竞争的影响。 浅析贸易结构特点本报告简要介绍了世界五大主要经济体的外贸结构特点，通过分析近年来的进出口数据，客观地预测了各国未来经济形势及其影响因素。 展望中国企业未来本报告详细解读了中国企业在世界范围内的现状，深度分析了其优势、劣势，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 提供合理政策建议本报告针对中国企业的特点，结合目前经济形势，为企业转型升级提出了具体、合理、可操作性强的政策建议。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 3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 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在复杂多变的世界经济形势中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又面临着难得的发展机遇。值此第 126 届广交会召开之际，中国将借此平台继续推进“贸易强国”的战略构想，以需求侧贸易结构升级反作用于供给侧产业结构升级，打破传统的中国制造“卖世界”，从而突破旧有发展模式的制约。“一带一路”倡议本着开放与包容的精神，承载着沿线各国经济繁荣的梦想与使命。自 2013 年提出以来，这一倡议便在中国的持续推动和世界各国的积极参与前 言下，内容不断丰富，范围不断扩大。在吸引外资企业来华的同时，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也显得尤为重要。中国企业进军海外市场，不但能为世界各国带来新的机遇，同时也将打造互惠共赢的利益共同体。当前，国际形势出现重大变化，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增加；中国经济在短期内面临一定下行压力，经济结构亟待转型升级。中国企业应主动适应宏观经济环境变化，紧密追踪国家重大战略部署，抓住机遇实现“跨国梦”，努力打造国际性企业品牌，最终成长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世界一流企业。4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一、全球贸易百年未有之大变局2019 年，注定是世界经济版图跌宕起伏的一年：全球范围内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抬头、各国经贸摩擦加剧，经济不确定性增强、黑天鹅事件频发，世界经济面临严重下行压力；美联储降息与全球央行的“竞争性降息”令全球金融市场走势愈加扑朔迷离，新兴市场国家普遍经历货币贬值与资本外流的阵痛；中东地缘政治冲突再起烽火，不管是美国与伊朗的博弈加剧，还是沙特的风波迭起，无不牵动着全球油价的波动1.1 2019 年，从“大宗商品战争” 到美元流动性危机2019 年 9 月 14 日，数架无人机袭击了沙特国家石油公司的两处石油设施，沙特原油供应系统“心脏”遭遇重创的直接后果，炸飞了全球原油价格，并迅速引发了一系列波及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连锁反应。图表 1受沙特袭击消息刺激，国际原油期货价格跳空大涨（纽约原油、美元 / 桶）分化、波动中的世界经济，大宗商品交易成为大国博弈的核心战场。大宗商品是国际贸易的重要基础。随着改革开放与经济腾飞，中国在全球大宗商品贸易领域的份额不断扩大，业已成为全球大宗商品最大的生产国、消费国和进口国。基辛格曾经说过，“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便控制了所有国家；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便控制了所有的人”。能源、大宗农产品、基础原材料和贵金属等大宗商品，具备同质化、可交易、被广泛作为工业基础原材料的特点，一起一伏间总关乎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 5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 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国计民生。 2019 年，世界范围内作为重要工业原材料的主要大宗商品纷纷迎来十年来最剧烈的价格波动，并因成本推动或替代效应在不同品种的大宗商品价格之间传递引发连锁反应。这一波动的背后是以美元、欧元为代表的主要货币与实体经济之间的关系剧变。例如美元汇率的波动往往对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具有指导意义：一般而言，美元的上行会抑制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当美元贬值时，全球就很容易出现通胀现象，大宗商品价格也会出现上涨局面。全球流动性的传导方式是：中心国家产生并释放流动性，而外围国家吸收流动性，同时将一部分流动性重新注入中心国家。发达国家通过账户赤字和套利交易等方式向全球注入流动性，发展中国家通过经常账户盈余和外汇储备累积吸收了全球流动性。当前，国际贸易结算以美元为基础，因此美元流动性是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关键驱动力。进入 2019 年 9-10 月，诸多发展中经济体纷纷出现金融危机，如印度的失业率目前处于 45 年来的高位、银行业的不良债务超过 10，经济增长急速下坠。这些金融危机的本质上是美元的流动性危机，是美元大举从全球市场撤出造成的。重点问题是：美元撤出了，还会再回来吗？虽然 9 月下旬美联储已经多次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市场注入了超过2000 亿美元的流动性，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短期解决方案显然并不能彻底平复市场担忧，未来货币政策对全球资本市场的波动性影响将对国际贸易格局产生结构性冲击。1.2“负利率时代”，贸易与投资关系即将剧变由于全球经济增长动能明显不足、逆全球化思潮之下贸易保护主义兴起、各国贸易冲突加剧、英国脱欧带来的政治不确定性等因素的影响，当前世界经济发展陷入疲软，今年以来美联储和各国央行纷纷宣布降息，尚未正常化的货币政策重回宽松，极高利率债券与大量负利率的债券或将长期并存。伴随着全球央行的“降息潮”，西方社会进入“负利率时代”。目前世界上有近三分之一的国家国债已经变成了负收益率，西方社会笼罩于“负利率时代”的阴影下。全球“降息潮”背后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货币战争”。美联储意图通过采取降息政策来打压美元、动用美元优势来将本国每年高达万亿美元的赤字风险转嫁给其他高外债、低外储的国家，同时借助美元贬值扩大出口、增加就业，取得经贸的有利地位。为迎接美元走弱的挑战，各国央行亦纷纷选择进入降息周期和宽松政策，以提振本国经济、消除美联储降息可能带来的影响。欧洲央行近期将隔夜存款利率从 -0.4% 下调至 -0.5%，意图刺激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其实欧洲央行早在2014 年、日本早在 2016 年就引入负利率政策刺激经济，但效果一直并不理想。目前，美国国债收益率仍在正区间，但30年国债收益率一度触及历史低点并迎来数度降息。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认为，负利率蔓延至美国“只是时间问题”。据美国银行的研究报告，非美元主权债券平均收益率已跌至 -0.03%，为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平均数低于零的情况。负利率债券意味着这一个国家的人民即便持有6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现金都可以以 0 利率不被消减，但是如果投入该国产业就只有负利率的回报。债券利率纷纷进入负利率一定程度上表现目前人们对世界金融市场各个国家发展的悲观预期，不认为投资该国的大部分行业或企业可以再带来回报，导致了避险需求的不断攀升，引发了对安全资产的追捧，收益率持续走低乃至进入负值区间。德国 8 月21 日成为首个以负收益率（-0.11%）发行30 年期国债的主要发达国家，更是将今年以来大幅攀升的负收益率债券推向了新阶段。不仅收益率水平屡创新低，负收益率影响的期限段也有逐渐拉长的趋势，负收益率已经陷入“lower for longer”的泥潭。负利率环境下，资产比钱更具价值。资本是逐利的，原本在正利率的环境下，国际贸易主要是通过卖出货物挣钱，因为正利率情况是钱比货值钱。而“负利率时代”的到来，债券上的长期负利率现象将造成了资本的资产升值压力，主要资金流入了收益率相对较高的股市、房地产、金融等资本密集型市场套利，实体经济创新乏力、产业空心化程度愈发加剧，整体经济效率倒退，高效率的行业和公司得不到合理的资本配置，这些西方国家的经济因而进一步脱实向虚，走向泡沫化。与西方国家经济和货币的悲观前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债券收益率小幅走低但降速较慢，与国外债市利差有所扩大，各期限债券利率结构较为合理，与美债等持续倒挂有较大区别，性价比优势和吸引力不断增强。收益率、安全性相对较高、不断扩大开放的中国债券市场格外得到国际投资者青睐，目前中国债券市场的存量规模已逾 93 万亿元，成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二大债券市场，外资已连续 9 个月增持中国债券，截至 8 月末境外机构持仓中国债券规模已冲上两万亿元大关。全球金融市场的跌宕起伏反应在货币领域，我们可以看到今年以来，诸多新兴市场货币兑美元汇率跌至历史最低水平，阿根廷甚至被迫出台资本管制，然而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贬值幅度要远小于同期韩元、阿根廷比索、土耳其里拉等新兴市场货币对美元汇率的跌幅。从历史长周期的角度来看，人民币成为相对强势货币。以十年为尺度衡量人民币兑国际主要货币的汇率，我们可以发现，虽然人民币兑美元相比十年前略有贬值，但是兑欧元、英镑等其他货币时，还是相对大幅升值了。图表 22009-2019 人民币 - 美元汇率变化图表 32009-2019 人民币 - 欧元汇率变化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 7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 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图表 42009-2019 人民币 - 英镑汇率变化根据国际清算银行公布的数据，人民币从 2005 年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启动开始，至2019年6月，名义有效汇率升值38%，实际有效汇率升值 47%。在过去 15年里，人民币是二十国集团经济体中最强势的货币，也是全球升值幅度最大和最为稳健的货币之一。人民币值走强的背后，我国货物贸易占全球份额和位次逐步提升。2009 年，我国成为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2013年，我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2014年至2015年保持这一地位。2017 年至 2018 年，我国继续保持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地位。2018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规模超过4.6万亿美元，以人民币计价首次突破 30 万亿元大关，占全球份额为 11.8%。目前，我国外贸发展的国际国内形势正在发生深刻转变：全球经济增长乏力，国际贸易保护主义不断，国际经济贸易范式将以何种形态演进尚未可知；另一方面，伴随着人口红利的逐步减弱和传统比较优势劳动成本的上升，中国外贸面临巨大挑战。一国贸易竞争力根本上是一国产业竞争力的体现。开放型产业结构条件下，产业结构是出口商品结构的基础。中国外贸格局亟需从“卖货物”升级到“卖服务”。过去，中国企业一直做着整条外贸链条最底端的事情代加工、代生产，不仅没有自己的品牌和技术，且随着人工、环保、管理等各项运作成本上涨压力倍增，生存空间愈加狭小。但是随着中国外贸规模的扩大，中国企业面临的全球竞争，已经超越了价格竞争到质量竞争的层面，发展到了品牌竞争阶段，品牌所赋予的高质量、高品位都成为消费者的首选。西方国家历史上都经历过从“工业型经济”向“服务型经济”转型的阶段。一些世界级制造业企业，传统上的制造业企业，为提升竞争优势，逐步将产业链以制造为中心向以服务为中心转变，如通用公司、飞利浦公司、IBM 公司等纷纷通过业务转型和服务模式创新提升竞争力。在“负利率时代”背景下，价格的决定性作用正在慢慢减弱，全球消费者对于品牌、服务、环保等需求升级促使着企业在产品研发、设计、销售服务等方方面面朝着“高标准体系”迈进。未来中国企业所面临的全球市场赛道，是为获得行业品牌主导地位而进行的竞争，拥有市场的最佳途径是拥有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品牌。由此可见，品牌及品牌战略将成为中国企业构筑全球市场竞争力的核心。1.3 5G 时代，全球价值链格局面临重组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改变着全球产业链格局，全球价值链进入新一轮的调整期和重塑期。与此同时，5G 热潮正在全球兴起。全球移动供应商协会(GSA) 发布的 8 月份最新 5G 数据显示，当前已有 100 个国家的 296 家运营商，已经获得许可进行现场试验或正在启动、演示、试验了5G技术。显然，5G的发展步伐正持续加速，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8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 57 期为世界创造价值：大变局时代的中国经贸升级之路日本、韩国以及欧盟，都投入了大量资源用以研发 5G。5G 成为大国科技竞争的制高点。从技术层面讲，未来更加先进的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等都将围绕 5G产生变革，而 5G 也将实现真正的万物互联。5G拥有三大关键技术，新空口、边缘计算以及网络切片，这也是孕育下一轮技术革命的重要源头。根据高通最新的一份行业报告显示，到2035年5G相关产品和服务会高达12万亿美元，全球5G价值链将创造3.5万亿美元产出，同时创造2200万个工作岗位。业内人士普遍认为，5G网络一旦正式商用，除了会使通信业进入新一轮发展期外，还将带动多个规模万亿级别的新兴产业。5G技术将成为未来科技革命竞争的重要影响变量，因此谁先掌握了它，谁就掌握了工业、经济对话中的话语权。除了华为，爱立信、诺基亚等企业都在争夺全球 5G 市场，表面看这是企业间的竞争，但因为5G 的特殊性，决定着竞争不会那么单纯。在 5G 产业的国际竞争中，中国已跻身第一阵营，并领跑全球。早在 2016 年国内就正式启动 5G 技术研发试验，2018年不仅第一版 5G 标准全部完成，还在 12月份进行了试验频谱分配。目前由工信部组织的 5G 技术研发试验已完成关键技术验证、技术方案验证和系统组网验证 3 个阶段。在专利水平上，中国企业拥有的 5G关键技术专利数量全球第一。专利数据公司IPlytics公开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4月，华为拥有 1554 项 5G 标准必要专利，占比全球第一。华为、中兴、OPPO、中国电信科学研究院这四家公司加起来拥有的专利更是达到了全球的 36%。根据高通公司发布的报告预估，到 2035 年中国 5G 价值链将创造 9840 亿美元的产出，将占全球5G 产出的四分之一。5G将为中国企业“服务出海”带来时代“新风口”。随着 5G 技术的逐步成熟，5G 技术将推动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关联领域裂变式发展，在制造业、农业、金融、教育、医疗、社交等垂直行业将赋予新应用。到 2025 年，亚太地区有望成为 5G 的最大采用者。5G 的实施，通常将重点放在智能城市应用上。移动网络运营商必须关注智能城市的初始数量，以便以合适的价格为大众市场提供 5G。5G 可以解决智能城市中的差距，这将为企业提供新服务和商业模式的机会。图表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