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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1主编：刘 刚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刘晓洁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刘立涛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刘仟策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伦 飞 中国农业大学 项目协调员：胡 玮 乐施会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目 录 摘 要 第一章 能源贫困概念 1.1 背景与意义 1.2 能源贫困概念框架 1.3 研究目标与内容 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2.1 中国农村直接能源消费现状 2.2 中国农村能源呈明显的能源消费阶梯状态 2.3 中国农村能源消费呈不断转型状态 2.4 农村能源贫困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影响 2.5 中国农村能源贫困时空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2.6 中国连片贫困地区的能源贫困情况 第三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间接能源贫困 3.1 农村建筑材料消耗及间接能源需求 3.2 农村食物消费及其碳排放 3.3 农村家庭耐用品消费与碳排放 3.4 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间接能源贫困总结 第四章 中国应对能源贫困政策 4.1 中国的能源扶贫政策 4.2 中国主要能源扶贫工程的成效 4.3 中国光伏扶贫政策及其发展情况 4.4 中国光伏扶贫工程建设情况 第五章 能源扶贫的政策建议 5.1 直接能源贫困的政策建议 5.2 间接能源贫困的政策建议 5.3 南南合作与应对减贫与能源双重挑战政策建议 参考文献 2 5 5 7 7 8 8 13 15 18 19 20 30 30 33 36 38 39 39 41 42 44 47 47 47 47 49摘要 2 摘 要 贫困一直是困扰全世界发展的重要问题， 被联合国列为社会发展三大问题 （人口、 污染、 贫困） 之首，其中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贫困问题已经逐渐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能源是人类赖 以生存的基础，其在保障居民健康和生活质量、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方面具有重要的作 用，但在一些发展中国家能源贫困问题仍十分突出。在未来气候变化背景下，如何解决这些地区 的能源贫困问题，已成为全球关注的热点问题。为此，联合国也积极采取相应措施，并将解决能 源贫困问题列入可持续发展目标之一。中国农村人口众多、自然资源有限，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相 对严峻与复杂，其用能水平低、用能结构差、用能能力弱等问题相对突出，农村能源贫困问题不 仅会对年居民的身体健康产生影响，还造成了生态环境退化等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严重地干扰 了中国农村脱贫目标的实现，尤其是在未来气候变化背景下，如何更好地解决农村能源贫困问题 已经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 因此， 本研究主要针对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进行梳理统计， 并针对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现状提供相应的减贫对策， 以期能为更好地解决中国能源贫困提供建议。 本研究在总结了国内外对贫困标准和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研究现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 了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贫困的概念，其包括直接能源贫困和间接的能源贫困。然后分别 针对中国农村现状，探讨了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直接能源贫困和间接能源贫困现状 与不足，并根据中国能源扶贫的发展历程，提出了解决中国能源贫困的相关政策建议。主要研究 内容与研究结果如下： 1. 在系统梳理国内外贫困定义的基础上，开展了不同贫困标准（绝对贫困、相对贫困、多维 贫困标准）的对比，研究结果显示，尽管现阶段不同的贫困标准在测定贫困时，都具有一定的作 用和效果，但未能真实地反映出人民基本生活水平的贫困状况。因此，基于居民生活的“基本生 活水准” 内容 （如营养、 住宿、 生活条件等十大指标） ， 提出了基于 “基本生活水准” 贫困的概念， 并比较了发展中国家“基本生活水准”贫困状况，总结了中国基于“基本生活水准”贫困标准的 研究进展。 2. 基于能源消费与贫困的相互关系，揭示了中国农村能源可支付性差和可获得性差是造成能 源贫困的主要原因， 而能源贫困不仅会影响当地的社会经济的发展， 还会对人类健康、 可持续发展、 社会的公平性等方面产生影响。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消费，包括人类基本生活中的衣食 住行中的直接能源消费（包括烹饪、照明、取暖、制冷、电器设备、交通等）和间接能源消费（是 指人类衣食住行在其生命周期中除直接消费外的其他能源消费），因此，基于“基本生活水准” 的能源贫困包括直接能源贫困和间接能源贫困。 3. 针对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直接能源贫困，本报告从国家尺度、省级尺度、连片贫困区 等尺度开展了研究。研究结果显示：在国家尺度上：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直接能源 消费存在明显的能源阶梯现象，即：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国农村能源消费不断增加，尤其是 商品性增加明显，但中国农村能源消费仍以生物质能源为主；中国农村直接能源贫困发生了一定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3 的变化，能源贫困得到一定的改善，且家庭规模、文化程度和民族习惯也对农村直接能源消费产 生影响。在省际尺度上，不同省份的农村能源消费强度和消费结构存在明显的差异性，且与本地 的自然禀赋存在密切的联系；在中国主要的连片贫困区，农村的直接能源消耗仍处于相对贫困的 状态，农村生活用能尤为严重，其中中国西南和西北连片贫困区，其农业生活和生产的能源消耗 量也相对较少。 此外， 农村能源贫困对人体健康产生一定的影响， 随着固体燃料比重的不断上升， 农村居民人均寿命呈下降趋势。 4. 针对基于“基本生活水准”间接能源贫困，主要依据生命周期评价的方法，本报告从间接 能源消费与碳排放之间的角度出发，探讨了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间接能源消耗及其 相应碳排放情况，主要包括中国农村建筑、食物消费和家庭耐用品消费。 5. 梳理总结了中国主要能源扶贫项目情况， 并重点对中国光伏扶贫项目的发展历程、 扶贫模式， 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研究建议。 6. 针对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能源贫困的现状，对直接能源贫困和间接能源贫困提 出了相关建议。针对直接能源贫困的主要建议是：加大政府对农村地区的能源投入和加强农村能 源管理和推广机构的建设；结合本地能源资源禀赋条件，发展可持续利用的现代清洁能源；改善 生活用能的高成本、非清洁和低效特征，以及提升现代商业能源服务的可获得性。针对间接能源 贫困的主要建议：需要设立服务于能源生产、运输和消费的扶贫基金，提高中国农村基础设施建 设质量与水平，并将间接能源贫困纳入到能源扶贫预算之中；综合能源消费的全生命周期，将居 民生活的间接能源消费纳入到能源消费、气候变化、环境效应研究之中；重视间接能源消费及其 贫困问题，加强间接能源消费与贫困的资料收集与数据统计工作。此外，针对中国在解决农村能 源贫困方面所取得的成果，通过南南合作的方式，将中国在解决能源贫困的方法应用到其他国家 之中，从而促进全社会能源贫困问题的解决。第一章 能源贫困概念 4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5 贫困一直是困扰全世界发展的重要问题 ，被联合 国列为社会发展三大问题 （人口、 污染、 贫困） 之首。 至今 ，无论是发达国家 ，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没有完全 解决贫困问题 ，反贫困研究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共同关 注的热点问题 。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大的国家 ，中国解 决贫困问题 ，不仅对于更好地实现国家可持续发展具 有重要作用 ，对其他发展中国家也具有重要的借鉴意 义。 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在解决贫困方面取得了很大 成效， 据世界银行估算， 中国在 1981-2015 年间， 中 国累积脱贫人口达到了 7 . 2 8 亿 ，远高于同时期其他 地区的脱贫人口 （陈志钢等 ， 2 0 1 9 ） ；与此同时 ， 贫困人口的健康 、教育 、寿命等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 提 高（ 史 耀 疆 等，2013； 程 名 望 等，2014）。 尽 管 中国在脱贫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贡献 ，但仍面临着严峻 的形势 ，尤其是农村贫困人口仍相对较多 ，尤其是在 家庭收入 、社会养老 、卫生医疗 、公平教育等保障方 面存在较大的差距 （左停， 2017 ； 李小云和许汉泽， 2018） 。 因此， 为了更好地解决中国的农村贫困问题， 中共中央 、国务院于 2 0 1 5 年 1 1 月 2 9 日颁布了 中 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 ，并明确 指出 “到 2020 年贫困地区农民基本能够实现脱贫” ， 这标志着中国坚决打赢贫困战的开始 。因此 ，针对中 国农村的贫困问题， 提出具有针对性的、 有效地措施， 从而更好地实现贫困地区脱贫 ，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 值。 能源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 ，其在保障居民健康 和生活质量 、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方面具有 重要的作用 。然而 ，据国际能源署估计 ，全球仍有 1 2 . 6 亿人口无法获得电力服务 ，高达 2 6 . 4 亿人仍以 来传统生物质能进行炊事活动 （赵雪雁等， 2018） ， 且主要在发展中国家 。能源贫困作为国家贫困的主要 标志 ，如何更好地解决能源贫困问题 ，已成为社会各 第一章 能源贫困概念 1.1 背景与意义 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在 2012 年，联合国在其国际会 议上提出了“人人享有可持续能源”的倡议，并号 召全世界共同行动，捍卫人人享有现代、清洁及高效 生活能源的权利，共同应对能源贫困（赵雪雁等， 2018）。在 2015 年联合国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目标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SDGs） 中， 明 确地提出了 “获得价廉可靠、 清洁的可持续能源” 目标。 由于中国人口众多、资源有限，使得中国能源贫 困问题更严峻、更复杂，存在着明显的用能水平低、 用能结构差、用能能力弱等问题，尤其是在中国广大 农村地区，农村家庭以传统生物质能为主，无法享受 稳定的电力及其他清洁能源作为主要的生活用能，这 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农村居民的健康风险，会加 剧生态环境退化问题（例如森林砍伐导致水土流失、 生物多样性损失等），而这些问题严重地限制着中国 农村脱贫目标的实现 （赵雪雁等， 2018） 。 与此同时， 化石能源的大量使用造成了 CO2 等温室气体大量排 放，造成了全球气候变化进一步加剧。因此，如何在 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背景下，更好地解决农村能源贫 困问题已经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 1.2 能源贫困概念框架 人们对贫困的认识逐渐经历了经济学 （收入不足、 消费不足 、资产不足） 、发展学 （能力不足） 、社会 学 （社会排斥） 、政治学 （权利剥夺）等过程 ，这使 得人们对贫困问题的认识更加全面 。然而 ，目前采用 目前贫困标准的方法 ，并不能很好地揭示贫困发生的 实际状况 ，需要从生活水准的角度对贫困进行评价和 衡量 。在本研究中的 “基本生活水准贫困 ” ，是指居 民生活所需要的基本产品和基础设施的拥有水平难以 达到维持实际基本生活标准， 包括食物、 衣服、 能源、 电器 、住宅 、教育 、医疗 、卫生 、环境等基本产品和第一章 能源贫困概念 6 图 1-1 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消费框架 图 1-2 基于“基本生活水准”贫困及其能源贫困关系框架图 根据上述阐述，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贫 困与基于“基于生活水准”贫困的关系如下图 1-2 所 示。由图可知，居民基本生活是由能源、衣、食、住、 行等方面构成的，且基本生活水准是指能够基本满足 居民生活需求的标准，当低于此基本生活水准时，居 民则处于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贫困状态。能源是 居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当能源消费低于基本生活 基础设施。能源是人们基本生活的重要一部分，能源 贫困成为了贫困研究中的重要一部分，联合国开发计 划署认为能源贫困是不能自主的获取充足的、可支付 的、高质量的、安全的、环境友好的能源服务以支持 地区经济和人类的发展 ； 为了更好的符合中国的情况， 魏一鸣 （2014） 提出了中国的能源贫困， 其定义为 “为 了人类生存和发展，不能公平获取并安全利用能源， 特别是充足的、可支付的、高质量的、环境友好的能 源”。上述的能源消费均为人类在其衣食住行过程中 的直接能源消费；然而，在人类衣食住行的整个生命 水准时，则居民处于能源贫困状态，这部分为居民直 接能源消费的部分，故其为直接能源贫困；居民生活 中的衣、食、住、行等在生产、加工、处理等过程的 间接能源消费， 当这些消费处于基本生活水准之下时， 这部分间接能源消费则处于间接能源贫困的状态，故 本研究中的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贫困包括直 接能源贫困和间接能源贫困。 周期过程中（包括生产、加工、处理过程等），同时 也存着能源消费， 而这部分能源消费即间接能源消费。 因此，在本研究中，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消 费，包括人类基本生活中的衣食住行中的直接能源消 费（包括烹饪、照明、取暖、制冷、电器设备、交通 等）和间接能源消费（是指人类衣食住行在其生命周 期中除直接消费外的其他能源消费），两者相互独立 又能相互影响（具体框架概念图如下图引 -1 所示）。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7 图 1-3 本报告研究框架图 近年来，国内外对能源贫困问题已经开展了一定 的研究，但目前研究主要集中于直接能源消费部分， 而对于居民由于基本生活而引起的间接能源消费关注 相对较少。因此，本报告首先梳理了“贫困”的标准 之后，提出并界定了基于“基本生活水准”贫困的概 念；在此基础上，梳理总结了能源贫困的概念及其评 价方式，并从“基本生活水准”的角度出发，分别从 1.3 研究目标与内容 直接能源消费和间接能源消费相关角度出发，探讨了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的能源贫困的相关问 题；最后，基于目前开展的能源扶贫的政策，重点探 讨了光伏扶贫的效果，并针对未来气候变化背景下， 提出了中国解决能源贫困的建议和政策。因此，本报 告的研究框架图如图 1-3 所示。 能源贫困 直接能源贫困 间接能源贫困 能源消费与贫困 建筑能源消费 连片贫困区与健康 我国能源发扶 贫展历程 我国光伏扶贫 情况及其评估 耐用品与碳排放 能源贫困与能源转型 食物消费与碳排放 生活 生产 建筑 食物 耐用品 能源消费阶梯 能源贫困演化规律 气候变化背景下应对能源贫困的对策 能源贫困与健康 我国能源扶贫状况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8 2.1.1 国家尺度能源消耗情况 在 1980-2014 年间，中国人均生活用能情况可分 为两个阶段 ，即 2 0 0 0 年之前相对稳定和 2 0 0 0 年之 后的快速上升阶段 （图 2 - 1 ） 。在 2 0 0 0 年之前 ，中 国城镇人均生活用能量呈波动下降趋势 ，而全国人均 生活用能量则相对稳定 ，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农村人均 生活用能量波动上升 ；此外 ，尽管农村人均生活用能 不断增加 ，但其与城镇人均生活用能量仍存在较大差 异 ，达到了 1 2 5 千克标准煤 / 人 ；到 2 0 0 0 年时 ，中 国整体人均生活用能量达到了 1 3 2 千克标准煤 / 人 。 进入 2 1 世纪之后 ，中国社会经济迅速发展 ，人民生 活水平不断提高 ，城镇和农村人均生活用能量都不断 提升 ，到 2 0 1 4 年时分别达到了 3 6 4 千克标准煤 / 人 和 3 2 5 千克标准煤 / 人 ，这中国人均生活用能得到迅 速增加 ，达到了 3 4 6 千克标准煤 / 人 ；中国农村生活 质量迅速提升 ，其人均生活用能量增加速率增加迅 速 ，并超过了城镇人均生活用能的增加速率 ，使得农 村人均用能量与城镇人均用能量的差距不断缩小 ，到 2014 年时， 两者之间的差距仅为 39 千克标准煤 / 人， 仅为 1 9 8 0 年两者差距的 1 4 . 3 6 % 左右 。由此可见 ， 中国进入 2 1 世纪之后 ，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升 ，人 均生活能用不断提高，且城乡差距不断缩小。 农村能源是发展农业生产 、保障农民生活 、改善 农村环境的重要资源 ，是农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物 质基础 ，且随着城镇化 、工业化进程的加快 ，农村能 源消费结构发生了明显变化 ，这对中国能源需求总量 及结构产生重要 （李娜和林骋， 2009） 。 为此， 中国 很多学者也对农村能源消费情况进行了深入研究 ，并 得到了主要的研究结论如下： 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 接能源贫困 2.1 中国农村直接能源消费现状 （1）中国农村能源消费具有明显特点 中国地域广阔，城乡二元化和地域的差异性等使 得中国农村能源资源分布有着自己的特点，主要体现 在：农村能源资源分布分散，农村人口密度小；农村 能源资源与农业生产、生态环境密切相关；农村节能 规模小，能源技术水平低，投资小，投资周期短以及 对环境和经济影响显著；农村的住宅炊事能源是主要 的消费领域（向征，2014）。 （2）农村能源消费总量增加，尤其是商品能源增加 明显 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国农村能源消费总 量和结构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中国农村能源消费总 量迅速增加，尤其商品能源消费量迅速增加，但传统 生物质能源消费量保持稳定（向征，2014）。 （3）仍以生物质能源为主，消费结构发生一定的改 变 中国农村居民在日常生活能源消费中主要使用柴 草作为炊事用能，使用煤炭和电力作为商业生产用能 相对较少；农村能源消费结构明显变化，主要体现在 商品性能源消费所占比重迅速增加，尤其是煤炭、电 力、成品油等增加明显，而液化石油气等具有城市属 性的能源也具有一定的消费量（师华定等，2010）。 （4）农村生产用能和生活用能均有所增加 从农村能源使用的角度，农村地区所有社会活 动、生产活动和生活活动的部门均是农村能源系统中 的能源需求部门。农村能源消费可以分为生活消费和 生产消费两大部分。生活用能包括维持农村居民全部 日常生活活动的能源供应，即炊事、照明、采暖、制 冷、热水、家用电器、文化娱乐等活动的用能。农村 生产用能包括农业生产即农林牧渔生产、村办企业、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9 乡镇企业生产中的能源消费（张青，2012）。上世 纪 80 年代初期至 2000 年，乡镇企业生产规模迅速 扩大，农村生产用能占总能耗的比例，由 20.4% 上 升至 44.8%， 增加速度明显高于生活用能 ； 2000 年后， 农村居民生活水平提高，生活用能增加明显，与生产 用能增速保持基本一致。 （5）中国农村能源引起的碳排放不断增加 中国农村能源消费引起的碳排放不断增加，从 1979 年的 8.89 亿吨增加到 2007 年的 28.74 亿吨， 占全国总排放量的 40% 60% 之间。即使不考虑生 物质能源的碳排放，其比重也维持在 25% 48% 之 间，且总体上呈现倒 U 型的变化趋势（峰值点出现 在 2000 年，比重为 47.40%）。随着商品能源逐渐 成为农村地区的主要能源品种，由农村能源消费所产 生的 CO2 排放量将会迅速增加，农村地区的节能减 排应成为国家节能减排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碳减排 不能忽视农村贡献（王小波等，2011）。 2.1.2 省级尺度农村能源消耗情况 中国学者对农村能源消费的研究，还进行了空 间上的农村能源消费空间分布特征研究。张力小等 （2011）对中国农村能源消费的可获得历史数据进行 整理，系统分析了农村能源消费的时空分布特点及其 政策演变，主要结论如下： （1）农村能源消费强度区域差异显著 中国各省农村地区人均能源消费量虽各年有所波 动，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但江西却呈现有所下降的 趋势，其人均能源消费量不断下降主要是因为生产用 能的减少，由 1991 年的 15.34 吨 / 人下降到 2008 年 的 5.90 吨 / 人，这可能与能源于农村地区产业结构 的调整以及与陶瓷窑、烤烟房和炒茶灶等节能技术改 造有关（张力小等，2011）。从空间分布来看，各 地区农村能源消费强度的空间差异性显著。在 2008 年，最高的省份达到了 4.11 吨 / 人，而最低仅为 0.58 吨 / 人。青海、福建、江西和新疆等省份的人均用能 相对较低，而北京、宁夏、内蒙古和山西等地区的人 均用能则较高。总体看来，中国农村地区人均用能呈 现出北多南少、东多西少的分布特征（张力小等， 2011）。 作为农村地区的主要能源资源类型，生物质能源 对农村能源至关重要，并与区域生态环境息息相关。 在 2008 年，黑龙江、海南与辽宁的人均生物质能源 消费量相对较高， 而浙江则相对较少。 与 1991 年相比， 江西、浙江、福建、江苏和湖南的人均生物质能源消 费量显著下降，这主要是由于当地农村家庭的商品能 图 2-1 中国 1980-2014 全国、城镇和农村人均生活用能量情况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10 源购买力不断增强，以及当地传统农村工业（如浙江 的制茶业和江西的陶瓷行业）技术的进步；黑龙江、 海南和福建等省的人均生物质能源消费量却快速增长 （张力小等，2011）。 （2）消费结构区域差异突出 中国农村能源消费结构也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 且呈现出一定的规律，主要结论如下： 首先，大部分地区生物质能源消耗量比例减少而 商品能源的使用比例增加。除西藏、青海、陕西、贵 州和河南等省份外，大部分地区生物质能源消耗量比 例减少而商品能源的使用比例增加。这几个省份差异 性的变化可能是因为过去这些地区煤炭资源相对丰 富，很容易获得煤炭资源，而现在由于小煤矿的关闭 和燃料价格的提高以及农村经济发展滞后等原因，使 这些区域的商品能源使用比例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 （张力小等，2011）。 其次，资源可获得性是影响各省能源消费类型的 主要原因。山西、内蒙古、宁夏，河北、贵州等省份 具有丰富的煤炭资源，这些省份能源消费中煤炭的比 重很大。北京和天津尽管煤炭资源并不是十分丰富， 但离山西、河北和内蒙古等产煤区距离很近，而且农 村经济发展水平高、购买能力强，所以煤炭的使用比 例也很大。另外，中国东北地区和西南地区的农民比 其他北方地区和东南沿海地区使用生物质能源的比例 更高，这基本上与中国的生物质资源分布情况是一致 的（张力小等，2011）。 第三，中国农村商品性能源中的电力和 LPG 消 耗量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图 2-2 和图 2-3）。就电力消费而言，农村家庭电力消耗主要是 以舒适性消费为主，在经济发达的地区，能源贫困相 对较好，舒适性消费相对较大，其人均电力消费相对 较大，而在经济落后的地区，以舒适性消费为主的电 力消费量则相对较少。中国农村人均 LPG 的消耗量 也呈现出相似的趋势，即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人 均 LPG 的消耗量相对较高， 而在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 农村人均 LPG 的消耗量则相对较少，这主要是因为 LPG 主要是用于做饭， 而在能源贫困相对较好的地区， 即经济发达地区，人们更倾向于选择舒适和干净的 LPG 或者电力作为做饭的主要能源，而在能源相对贫 困的地区，做饭主要来源可能主要是生物质能源，包 括牲畜粪便、秸秆和薪柴等。 图 2-2 2008 年各省农村电力消耗量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11 图 2-3 2008 年各省农村 LPG 消耗量 2.1.3 中国农村能源消耗情况总体分 析 本研究收集了相关文献中 308 个案例点的实际调 查数据，包括 22 个省份的一手调查数据，能源消耗 主要包括牲畜粪便、秸秆、薪柴、煤炭、电力和天然 气等能源，结果如下图 2-4 和图 2-5 所示。 中国农村地区人均能源消耗量为 686.08 kgce/a， 其中东北地区、华北地区、华南地区的人均能源消耗 量相对较高，而华中地区和华南地区的能源消耗量则 相对较少，这与当地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状况密切 相关。不同省份的能源消耗结构与当地的经济发展状 况和自然资源禀赋等条件密切相关。例如，中国经济 相对发的地区（如北京、天津和浙江），他们的农村 人均能源消耗中，电力和天然气等商品能源消耗量超 过了 50% 以上；煤炭资源相对丰富的山西和贵州， 其煤炭消耗占其能源消费比重相对较高，尤其是山西 省，其煤炭所占比重大约在 70% 以上；传统牧区的 内蒙古和西藏地区，其动物粪便是其农村能源的重要 来源，而其他地区则很少利用动物粪便作为能源；森 林资源和秸秆资源相对丰富的吉林、 江西和云南地区， 秸秆和薪柴也是当地农村能源重要组成部分。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12 图 2-4 基于文献资料的中国农村能源消费结构分析 图 2-5 基于文献资料的中国农村能源消费结构分析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13 本项目通过查阅统计资料，结合文献资料数据， 具体分析了中国农村能源消费贫困消费现状、结构、 比重与经济发展状况之间的关系 （图 2-6 和图 2-7） 。 随着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的增加，农村家庭消费 中的生物质能源比重逐渐下降，而电力消费所占比重 逐渐增加。在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在 5000 元 / 人以 下时，生物质能源所占比重随收入增加略有减少，而 电力所占比重略有增加，但这两者均不明显；当人均 净收入超过 5000 元 / 人以上时，生物质能源和电力 消耗所占比重变化明显，且前者呈明显下降趋势，而 后者则迅速增加。 2011 年，中国贫困标准为 2300 元 / 人，转换成 2000 年不变价，约为 1410 元 / 人，以此为标准进行 讨论。当农村家庭处于贫困状况时，农村家庭人均源 消费量尽管相对较高，达到了 909 千克标准煤 / 年， 其中生物质能源消耗量达到了 763 千克标准煤 / 年， 占农村家庭能源消耗总量的 83.9%，而商品性能源 所占比重仅为 16.1%，其中电力消耗量为 32 千克标 准煤 / 年。随着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的增加，当人均 2.2 中国农村能源呈明显的能源消费阶梯状态 净收入达到 2000 元时（2000 年不变价），人均能 源消费量减少到不足 500 千克标准煤 / 年，且生物质 能源消耗量不到 300 千克标准煤 / 年，人均净收入在 2000-5000 元时，生物质能源占总能源消耗量的 60% 左右，而电力消耗量则仅占不足 10%；随着人均净 收入的增加，当超过 5000 元时，人均能源消耗量变 化不大，但生物质能源消耗量所占比重减少到不到 50%，此时能源消耗主要是商品性能源为主，其中电 力消耗占总能源消耗量的 20% 左右。当农村能源处 于贫困状况时，家庭能源消耗以非商品性的生物质能 源为主，且商品性能源消耗相对较低，由于非商品性 能源使用效率相对较低，为保证基本生活需要，生物 质能源消耗相对较大，这使得此时农村人均消耗量相 对较大。当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超过一定水平时，农 村家庭能源消费总量基本维持在 500 千克标准煤 / 年 左右，但是随着人均净收入的不断增加，能源消耗的 结构发生了一定改变，逐渐转向使用效率相对较高且 舒适、干净的商品性能源为主。 图 2-6 不同人均净收入水平下的农村能源消费情况 注：农村家庭人均收入以 2000 年不变价 主要结论：随着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的增加，农村家庭消费中的生物质 能源比重逐渐下降，而电力消费所占比重逐渐增加。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14 图 2-7 农村能源消费结构随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变化情况 注：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以 2000 年不变价为准 主要结论 ： 随着农村家庭人均净收入的增加， 农村家庭消费中的生物质能源 比重逐渐下降，而电力消费所占比重逐渐增加。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15 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农村能源贫困得到一 定的改善，农村能源发生了一定的转型，逐渐由传统 的生物质能源，向化石燃料过渡，最终转向为清洁 的能源（如电能、液化气等），这与国外研究的能 源阶梯相一致。对此，中国学者通过大量的实地调 研，重点从做饭、取暖和烧水等角度开展了相关的 研究。Tao et al.（2018），Du et al.（2018）、Zhu et al.（2018）等对全国农村能源消耗情况开展了实 地调研，基于 34000 份调查问卷，分析了中国 1992- 2012 年农村能源消费情况，具体研究结果如下： 由 图 2-8、 图 2-9、 图 2-10 和 图 2-11 可 知， 中 国农村能源消费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做饭 （a） 和烧水 （c） 方面， 取暖发生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a. 做饭：在 1992-2012 年间，农村做饭的能源 逐渐由传统的生物质（薪柴和秸秆）变为以商品能源 （如电能和液化气）为主，其中传统的生物质能源的 比重由 80% 下降到 2012 年的 34%，而电能和液化 气做饭的比重则由 1992 年的 8.6% 增加到 2012 年的 58%。此外，做饭的能源转型过程为：直接由生物质 能源向电力和清洁能源转型，在这一过程中煤炭消耗 基本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此外，随着中国社会经济 的发展，中国农村地区做饭的能源种类也发生了较大 的变化：在 1992 年时，做饭的能源主要为 2 种，主 要以生物质能为主，其中使用 1 种能源做饭的居民比 重达到了 40% 左右，而超过 2 种能源做饭的居民比 重不足 20%；到 2012 年时，40% 以上的居民使用 了 3 种以上的能源来做饭，仅使用 1 种能源做饭的居 民不足 20%。由此可见，中国农村做饭的能源消耗 发生了巨大的转型（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 b. 取暖：与做饭不同，中国农村取暖的能源结 2.3 中国农村能源消费呈不断转型状态 构变化相对缓慢，其能源转型过程表现为“先由生物 质能转为煤炭，之后再转变为电能及清洁能源”，具 体如下 ： 传统生物质能取暖的使用量呈一定下降趋势， 但仍占有较大的比重，近年来比重下降相对明显。煤 炭是中国华北地区取暖的重要能源， 且在这 20 年间， 其所占比重略有增加，在 2012 年时，已经成为中国 农村取暖最重要的能源类型；然而，随着中国能源结 构进一步升级，近年来其能源消耗的比重开始有所下 降。电能和清洁能源虽有增加，但所占比重仍相对较 小；以电力取暖为例，尽管其在这 20 年间比重增加 了 7.6 倍， 但在 2012 年时， 所占比重仍仅为 18% 左右。 中国农村取暖的能源种类仍以一种能源为主，基本上 没有超过 2 种以上的能源用于取暖（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 c. 烧水：与做饭类似，中国农村烧水的能源转型 相对明显，且直接由传统的生物质能源为主转变为以 电能和液化气为主，其中电热水壶的使用比重大幅增 加，到 2012 年时，其所占比重大约为 29% 左右。在 1992 年时，中国生物质能烧水的比重达到了 80% 左 右，其次为煤炭为 14%，而液化气和电热水壶所占 的比重都仅为 2.8%；到 2012 年时，尽管生物质能源 仍然是中国农村烧水最主要的方式 （占 32% 左右） ， 但电热水壶和液化气烧水的比重也相对较高，分别 为 29% 和 27% 左右，而煤炭烧水的比重则下降到了 7% 左右（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 。 中国经济发达的地区 （如北京、 上海、 江苏等） ， 该地区的农村烧水主要以液化气为主，且电热水壶比 重也相对较高， 但煤炭和生物质能所占比重相对较小 ； 此外，农村烧水能源使用类型也与当地的能源禀赋密 切相关，例如山西和内蒙古地区，其煤炭资源相对丰 富，则其农村能源消耗中煤炭比重相对较多，而林区 农村则以传统的生物质能源为主（如西藏）。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16 图 2-8 中国 1992-2012 年农村能源消费比重变化情况 注：a 为做饭，b 为取暖，c 为烧水 数据来源：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 图 2-9 中国 1992-2012 年农村能源转型情况 注：a 为做饭，b 为取暖，c 为烧水 数据来源：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 图 2-10 中国 1992-2012 年使用能源种类的居民比重情况 注：a 为做饭，b 为取暖 数据来源：Tao et al., 2018; Du et al., 2018; Zhu et al., 2018中国农村能源贫困特征及减贫对策 Rural Energy Poverty and its associated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17 图 2-11 中国 2012 年不同省份农村烧水的能源消费构成情况 数据来源：Du et al., 2018 图 2-8、 2-9、 2-10 和 2-11 的主要结论为： （1） 农村做饭的能源逐渐由传统的生物质（薪柴和秸秆） 变为以商品能源（如电能和液化气）为主；（2）中 国农村取暖的能源结构变化相对缓慢，其能源转型过 对比中国农村 1992 年和 2012 年的不同能源消 费情况可知（图 2-12），中国生物质能源使用量呈 明显的减少，但在西北、西南和东北地区，农村生物 质能源的消费量仍然相对较多；中国农村煤炭消耗主 要在北方地区， 且在这 20 年间煤炭消耗量明显增加， 尤其是在内蒙古地区增加尤为明显。中国农村电能和 液化气的消耗增加最为明显，尤其是中国的经济相对 发达的地区（东部沿海地区），其家庭能源消耗相对 较多。 图 2-12 中国 1992 年和 2012 年农村不同能源消耗的空间差异情况 数据来源：Zhu et al., 2018 程表现为“先由生物质能转为煤炭，之后再转变为电 能及清洁能源”；（3）国农村烧水的能源转型相对 明显，且直接由传统的生物质能源为主转变为以电能 和液化气为主，其中电热水壶的使用比重大幅增加。第二章 中国农村基于“基本生活水准”直接能源贫困 18 由于难以获得或者支付其现代清洁商品能源，农 村能源贫困的家庭主要用固体燃料（煤炭、柴草和秸 秆）来满足日常炊事用能需求。然而，固体燃料在简 单炉灶中进行燃烧容易产生大量有害物质（例如一氧 化碳、氮氧化物、硫氧化物、碳氢化合物及可吸入颗 粒等），这些都会人体健康造成严重的危害（魏一鸣 等，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