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乡村：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振兴的策略路径.pdf

活力乡村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振兴的策略路径郑 聪 李志艳2019年 8月图片由招商局慈善基金会提供CHINA DONORS ROUNDTABLE 2缘 起2018年 5月 ， 招商局慈善基金会 、 中国扶贫基金会 、 万科公益基金会 、 林文镜慈善基金会 、 恒申慈善基金会 、 资助者圆桌论坛 ， 六家机构在一起讨论了一个问题：农村发展是中国公益的传统优势领域 ， 过去积累了丰富的方法与经验 ， 为何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 ， 在政府 、 企业大力投身农村发展的时候 ， 社会组织反而越来越边缘化 ？六家机构都对社会组织的价值坚信不疑 ， 但也认为社会组织的工作有不少有待改进的地方 。 我们需要更加客观地审视和完善自己的方法 ， 而不是把过去的做法当做颠簸不破的真理；我们需要站在乡村 整体 甚至国家发展的全局角度看待问题 ， 而不仅拘于一乡一村；我们需要更加积极地与政府 、 企业等主体力量互动 ， 向他们学习 ， 也分享自己的经验与教训；我们需要培育更多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振兴 ， 找准策略定位 ， 提升组织能力 。 乡村振兴需要一个更加有效的社会组织群体 。六家机构决定发起 “ 活力乡村 中国乡村发展合作网络 ” （ 以下简称 “ 活力乡村 ” ） ， 该网络是面向中国从事乡村发展的基金会的交流与合作平台 ， 平台秘书处设在资助者圆桌论坛 。 “ 活力乡村 ” 希望促进涉农基金会就农村发展的关键问题和解决方案展开深入探讨 ， 并在条件成熟时展开合作 ， 培育农村发展行业生态 ， 梳理农村发展相关知识 ， 从而长期贡献于国家乡村振兴发展战略 。“ 活力乡村 ” 第一项重要工作 ， 就是撰写这份农村发展的领域扫描报告 。 报告试图概述两个问题： 中国农村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 ？ 社会组织在协助农村应对 挑战 时可以发挥哪些作用 ？为回答这两个问题 ， 我们 借鉴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 （ 2018-2022） 的框架 ， 将社会服务版块加以延展 ， 围绕生计 、 教育 、健康 、 养老 、 环境 、 文化 、 治理等 7个细分主题收集材料 ， 形成了报告的主体篇章 。 在这些章节中 ， 我们采取了统一的结构：先描述细分领域面临的主要挑战 ， 继而简要呈现国家政策目标 ， 最后分享社会组织的干预路径和案例 。 在报告的开头 ， 我们概述了农村发展的重要性和国家目标 ， 政府 、 企业和社会组织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以及收录案例的标准等 。 在报告的结尾 ， 我们也面向农村公益领域的基金会提出了一些资助建议 。我们 希望这份报告对于新成立的关注农村发展的基金会 ， 可以作为战略规划的参考性文件；对于资深的农发基金会 ， 可以作为新员工入职的培训材料 。感谢五家基金会为报告的写作提供了慷慨的资助 。 本报告中 观点 ， 仅是 汇编者 意见 ， 不代表五家基金会的官方观点 。 文责自负 ， 欢迎探讨 。CHINA DONORS ROUNDTABLE 3（ 一 ） 我们为什么关注农村1. 不平衡、不充分在农村最突出2. 农村问题影响三到四亿人3. 农村发展影响城镇乃至全国发展4. 农村摆脱困境需要借助外力支持（二） 乡村振兴国家目标（三） 政府的作用1. 基础制度2. 战略统筹3. 财政支持（四）企业的作用1. 提供生产所需的产品和服务2. 创造就业岗位3. 管理社会和环境影响4. 开展慈善活动或公益项目（五） 社会组织是不可或缺的力量1. 调动村民参与2. 关注弱势群体3. 模式探索4. 多方协商（六） 我们关注哪些 农村的哪些 问题（七）选择 案例的标准（八） 术语说明目录3（一）农民收入现状1. 农民收入仅约为城市居民收入的 三分之一2. 务工已经成为农民最主要的增收方式（二）农民增收难的原因1. 耕地面积决定了小农经营的长期现实2. 小农户间合作不足影响经营效益提升3. 难在务工地获得社会保障与公共服务4. 务工岗位选择受就业技能限制（三）乡村产业发展、农民就业国家目标（四）社会组织协助农民提高收入的主要方法1. 支持农户开展农业经营合作2. 协助农户与消费者直接互动3. 支持村民发展手工和旅游业4. 为外出务工者及其随迁子女提供 社工 服务5. 协助外出务工青年提升职业技能（一）农村教育现状1. 贫困农村较多学生未完成高中 教育2. 农村学生升入重点高中的比例低于 城市学生3. 贫困农村地区学生考取大学比例远低于城市学生（二）农村教育落后是长期积累的结果1. 高中2. 初中3. 小学4. 幼儿园5. 0-3岁 早期养育（三）农村教育落后源于成长环境投入不足1. 优质学校教育资源城镇化2. 农村家长参与不足3. 社区课外教育匮乏（四） 农村 教育发展国家目标（五）社会组织促进农村教育提升的主要方法1. 倡导多样化教育理念2. 开展 0-3岁儿童早期养育服务和培训3. 新建幼儿园或提升 现 有幼儿园教育质量4. 为小学生提供 健康及课内外教育服务5. 开展初高中生心理支持和职业生涯教育6. 影响家庭教育观念与行为第 一 章 前言 第二章 生活富裕 第 三 章 教育公平CHINA DONORS ROUNDTABLE 4第四章 卫生健康（一） 农村健康现状1. 母婴健康水平不及城市2. 妇科健康检查率不高3. 儿童营养状况与城市差异较大4. 慢性病死亡风险高于城市居民5. 传染病和地方病问题仍然存在（二） 农村健康水平提升难的原因1. 医疗 卫生人员及设施不足2. 基层医疗服务质量不佳3. 居民健康素养有待提升4. 饮用水工程、卫生厕所等设施不足（三）农村卫生健康改善国家目标（四）社会组织参与农村卫生健康改善的主要方法1. 提供妇幼保健等 医疗卫生服务2. 改善儿童营养3. 监测水质及提供净水设备4. 推行厕所革命目录4第五章 老有所养（一）农村老年人现状1. 收入远低于城市老人且收不抵支2. 身心健康状况弱于城市老人3. 参与劳动比例明显高于城市老人4. 抚养孙子女压力大，精神文化生活单调5. 女性与男性相比更为弱势（二）农村老年人面临的困境1. 养老金水平低2. 医疗卫生服务质量和可及性低3. 缺少可负担的照料服务（三）农村养老国家目标（四）社会组织参与农村养老服务的主要方法1. 组织村民开展居家照料服务2. 活化村庄老年协会3. 开办养老机构4. 研究和倡议第六章 生态宜居（一）农村环境 面临的挑战1. 农业面源污染严重2. 生活垃圾未得到有效处理3. 生活污水处理率较低4. 土地荒漠化和沙化问题严峻5. 自然保护影响周边农户生计（二）农村人居、生态环境改善国家目标（三）社会组织参与农村环境治理的主要方法1. 推广可持续农业理念与技术2. 探索生活垃圾资源化利用模式3. 恢复植被和推广节水农业4. 支持社区参与自然资源管理CHINA DONORS ROUNDTABLE 5第七章 乡风文明（一）乡村文化 面临的挑战1. 人际交往方式处在转型之中2. 特色文化逐渐消失3. 文化活动单一（二）乡村文化发展国家目标（三）社会组织 支持 乡村文化发展的主要方法1. 培育新乡贤2. 保育农耕文化3. 活化传统知识4. 支持公共文化活动目录5第八章 治理有效（一）乡村治理中的问题1. 治理旨在解决公共事务管理的难题2. 政府大包大揽3. 自治组织未充分发挥作用（二）乡村治理国家目标（三）社会组织助力乡村治理的主要方法1. 参与有不同层级之分2. 村民参与是原则性要求和成功助力3. 自治组织的不同类型与培育方法第九章 资助建议（一）支持农村发展的原则（ 二 ）选择战略聚焦点（ 三 ）衡量自身投入度、能力优势和风险偏好（ 四 ） 农村发展的空白领域CHINA DONORS ROUNDTABLE 6第一章 前言（ 一 ） 我们为什么关注农村1. 不平衡、不充分在农村最突出2. 农村问题影响三到四亿人3. 农村发展影响城镇乃至全国发展4. 农村摆脱困境需要借助外力支持（二） 乡村振兴国家目标（三） 政府的作用1. 基础制度2. 战略统筹3. 财政支持（四）企业的作用1. 提供生产所需的产品和服务2. 创造就业岗位3. 管理社会和环境影响4. 开展慈善活动或公益项目（五） 社会组织是不可或缺的力量1. 调动村民参与2. 关注弱势群体3. 模式探索4. 多方协商（六） 我们关注哪些 农村的哪些 问题（七）选择 案例的标准（八） 术语说明图片来自开源摄影网站 泼辣有图CHINA DONORS ROUNDTABLE 71.不平衡 、 不充分在农村最突出改革开放以来 ， 我国农村发生了 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中国农村绝对贫困人口从 2.5亿人下降到 2148万人 ， 绝对贫困发生率从 30%下降到 2.3%（ 李秀儒 ， 张倩 ， 2009） 。 全球脱贫事业成就 67%来自中国 （ World Bank， 2008） 。但与此同时 ， 城乡差距不断加大 ， 以人均可支配收入为例 ，农民大约仅为城市居民的 三分之一 。 我国基尼系数呈现 0.467（ 2017年 ） 的较高 水平 ， 很大程度上源于城乡收入差距 。 收入只是差距的一个方面 ， 教育 、 医疗 、 养老 、 文化等公共服务及社会保障方面 ， 城乡之间存在全方位的差距 。2017年 10月 ， 十九大报告指出 ，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 、 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 发展不均衡 ， 最突出的是城乡发展不均衡；发展不充分 ， 最突出是农村发展不充分 （ 陈锡文 ， 罗丹 ， 张征 ， 2018） 。2.农村问题影响三到四亿人截至 2018年末 ， 我国农村 人口有 5.64亿 ， 占全国总人口的40.42%， 常住人口 城镇化率为 59.58%（ 国家统计局 ， 2019） 。 将来会有更多农民进城落户 ， 但即使城镇化率达 到 70%甚至 80%， 仍将 有 3-4亿人生活在农村 。如何 让数量 如此 庞大的农村居民过上富裕 、 健康 、 生态 、 有希望 、 有质量的生活 ， 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课题 。3.农村发展影响城镇乃至全国发展毋庸置疑 ， 城镇化是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必由之路 ， 是中国的内需潜力和发展动能所在 。 城镇化也是中国农村发展的希望 ， 城镇的就业 、 消费以及公共服务 ， 对农村有巨大的拉动和辐射效应 。另外一面 ， 农村为城镇输送农产品 、 土地 、 人力资源等生产要素 ，农村发展也影响着城镇化的质量 。以人力资源为例 。优质的城镇化需要高附加值的产业 ， 高附加值产业 ， 需要高素质的人力资源 ， 如果农村儿童不能接受高中 、 大学教育 ， 势必影响产业升级 ， 甚至影响 我国 能否成功跨越 “ 中等收入陷阱 ”（ 张林秀等 ， 2014）农民进城 务工 ， 大多 从事 建筑 、 餐饮 、 物流 、 家政 以及护理等工作 ， 他们的生活技能 、 职业技能 、 身体和心理健康状况 ， 直接影响服务质量 ， 影响城市居民的生活品质 。另外 ， 有些农村是自然生态的涵养地 ， 是 民俗 、 民族文化的保留点 。 这些 农村可以成为城镇居民休闲的好去处 。城镇化会继续推进中国经济发展 ， 但长期的城乡隔阂 ， 巨大的收入差距 ， 会增加社会不稳定因素 ， 最终会波及到每一个人 。因此 ， 我们看到很多国家或地区 ， 在不断提高城镇化率促进经济增长的 同时 ， 也始终关注乡村 ， 让 生活在 乡村 的人一样能够享受体面 、 均衡的 生活 （ 韩俊 ， 2018） 。一 、 我们为什么关注农村CHINA DONORS ROUNDTABLE 84.农村摆脱困境需要借助外力支持农村很难靠自身摆脱困境 。 这并不是因为农村人不努力 ， 而是农业 、 农村自身的特点 ， 让三农发展面临一定的结构性挑战 。举例而言 ， 务农者的生计状况面临着包括自然灾害 、 市场波动在内的多重风险 。 农户保育村庄周边的自然环境 ， 也是在为整个社会保护自然景观与生态系统 。 因而 ， 政府应该对农业给予一定的补贴 ， 保障农民的利益 （ 方秋爽等 ， 2017） 。尤其在我国 ， 农业人口众多 ， 人均耕地面积较少 ， 所谓 “ 人均不足一亩三分地 ， 户均不过十亩田 ” 。 以小农户为主的家庭经营将是我国农业发展面临的长期现实 。 在这样的条件下 ， 要实现规模经济效益 ， 更加需要额外支持 （ 新华社 ， 2019） 。同时 ， 相对于城市 ， 农村人口居住相对分散 。 特别是山区 ，山高路远 ， 给服务递送带来挑战 。 要达到与城市均等的公共服务水平 ， 需要投入更多的物质 、 人力等资源 。基于上述原因 ， 农村摆脱困境需要借助外力支持 。一 、 我们为什么关注农村CHINA DONORS ROUNDTABLE 9二、乡村振兴国家目标2018年 1月 ， 中共中央 、 国务院 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 详细阐述了乡村振兴的总要求 ， 包括产业兴旺 、 生态宜居 、 乡风文明 、 治理有效 、 生活富裕五个方面 。2018年 9月 ， 中共中央 、 国务院印发的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 （ 2018-2022） ， 对近期以及中远期农村发展不同阶段的目标做了具体规划 ： 到 2020年 ， 乡村振兴的制度框架和政策体系基本形成 ， 各地区各部门乡村振兴的思路举措得以确立 ，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如期实现 。 到 2022年 ， 乡村振兴的制度框架和政策体系初步健全 。 国家粮食安全保障水平进一步提高 ， 现代农业体系初步构建 ，农业绿色发展全面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格局初步形成 ， 乡村产业加快发展 ， 农民收入水平进一步提高 ， 脱贫攻坚成果得到进一步巩固；农村基础设施条件持续改善 ， 城乡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基本建立；农村人居环境显著改善 ， 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建设扎实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初步建立 ， 农村基本公共服务水平进一步提升；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和发展 ， 农民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基本得到满足；以党组织为核心的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明显加强 ， 乡村治理能力进一步提升 ， 现代乡村治理体系初步构建 。 探索形成一批各具特色的乡村振兴模式和经验 ， 乡村振兴取得阶段性成果 。 到 2035年，乡村振兴取得决定性进展，农业农村现代化基本实现，农业结构得到根本性改善，农民就业质量显著提高，相对贫困进一步缓解，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基本实现，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更加完善；乡风文明达到新高度，乡村治理体系更加完善；农村生态环境根本好转，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基本实现。 到 2050年 ， 乡村全面振兴 ， 农业强 、 农村美 、 农民富全面实现 。CHINA DONORS ROUNDTABLE 10世界各国的农村发展都离不开政府的扶持 ， 我国更是如此 。政府的宗旨是为 全体人民 服务 ， 拥有雄厚的财力 ， 建立 了 从中央到 地方 的完整行政体系 ， 因此政府在影响最广泛人群的 、 需要巨大投资的 、 维持社会 运转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方面 ， 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1.基础制度过去 我国政府推出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 鼓励农民进城务工 ，取消农业税 、 实行义务教育等 政策 ， 大大改善了农村面貌 。 未来 ，我国政府在 土地 、 户籍 、 城乡公共服务等 政策 层面 ， 仍有巨大创新空间 。2.战略统筹我国政府具有极强的战略规划与行政推动能力 。 乡村振兴战略 ， 五年发展规划纲要 ， 每年的一号文件 ， 都对农村发展做出了周密规划 。 社会组织在开展具体工作时 ， 需要重点阅读国家 、 地方以及部门战略 。3.财政支持财政支持是政策落地的保障 。 资金由谁来出 ， 出多少 ， 以何种方式拨付 ， 影响着政策的执行效果 。 社会组织应理解政府部门的公共财政机制 。 几乎任何一个社会问题 ， 包括农村发展问题的解决 ， 都离不开政府 、 企业和社会组织三大部门的协调合作 。 三大部门相互补位 ， 相互制衡 ， 是最有效 、 最持续的社会配置 。 三大部门要能够看到并尊重彼此的权利和价值 。 虽然由于目的以及文化不同 ， 部门之间的沟通 、 对话 、 合作存在一定困难 ， 但我们都要认识到彼此不可或缺 ， 并愿意妥协合作 。 在中国 ， 政府部门最强大 ， 企业次之 ， 社会组织处在萌芽初期 。 某些问题 ， 只有政府和企业解决不了 ， 或者解决不够彻底 、 不够好 。 社会组织在社会振兴中有独特价值 。企业社会组织政府三 、 政府的作用图 1.1：政府、企业、社会组织三部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