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世界贸易报告.pdf

1 - 2021年5月31日第18期总第491期2020年 世 界 贸 易 报 告【译者按】2020年12月世界贸易组织（WTO）发布2020年世界贸易报告：数字时代促进创新的政府政策。报告认为，数字时代政府政策创新在于推出更好的政策以支持新型数字化供应链。报告围绕数字时代如何创新政府政策，分析了政策的演变过程和近年来各国支持促进数字创新和技术进步政策及其趋势，提出了五种需要政府介入的市场失灵状况，以及数字时代创新政策的影响因素和跨境效应，并从支持措施、知识产权、 竞争、政府采购等方面对推动创新政策的国际合作进行了深入探讨。赛迪智库工业经济研究所对该报告进行了编译，期望对我国有关部门有所帮助。【关键词】贸易数字经济创新政策 -2 - 过去二十年，全球各经济体认识到，开放政策可以扩大市场、增强市场竞争力，有利于企业创新，为实现这些目标各经济体纷纷推出更多的外向型政策。数字时代更凸显了开放的必要性。在针对创新的“新产业政策”和向数字经济转型的相关政策背景下，有些政策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如促进经济增长、开辟新的市场、促进技术推广。此外，这些政策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如破坏贸易、转移投资或加剧不公平竞争。因此，世贸组织成员国如何通过建立一个通用的规则体系达到趋利避害尤为迫切。一、数字时代下创新导向型政府政策的制定及其演变 （一）数字时代下政府政策出台的时机、背景及其内容1、政府政策的演变过程创新已成为发展过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产业政策和创新政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织在一起。无论是高收入国家还是低收入国家，其政府都认识到：研发并采用先进的技术、技能以及新型运营方法是促进生产力、提升竞争力、增加就业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长期以来，政府政策经历了四个阶段（见表1）：第一阶段：20世纪80年代开始，政府政策开始从进口替代、初创产业保护和直接干预生产过程等逐步转向外向型政策。一些国家甚至在这之前就预见到了这种转变。 -3 - 第二阶段：20世纪90年代，产业政策进一步迎合了开放经济的要求，技能升级、获得技术能力、降低商业和贸易成本以及发展基础设施等成为了重要的中期目标。产业政策和贸易政策旨在提升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使其融入全球价值链。各国政府还提出了强有力的横向、跨部门目标，旨在为经济增长提供基础设施，尽管横向发展政策并没有完全取代部门政策，但这仍是产业政策的一个突出特点。第三阶段：在20世纪与21世纪之交，产业政策的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产业”这一概念不再局限于制造业，并逐渐发展为私营部门和政府间更大的战略协作模式，其特点是公私伙伴关 系并推进相关研发项目。第四阶段：自2008-2009年金融危机以来，为促进各经济体重新配置资源，很多国家又相继出台了一些政府政策。“新产业政策”、“工业4.0”、“数字化转型计划”等都是产业重组背景下的产物，与突破性的数字技术和先进的制造业供应链同步出现。许多国家颁布此类政策的主要目的是实现其传统制造业在内的经济现代化，促进企业从机械制造和生产型向数字化生产流程和服务型转变。 -4 - 表1：政府政策与新概念的演变20世纪70年代之前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现代产业政策2000年代及以后近代/新兴主题主要特征/概念工业化、结构转型稳定化、自由化知识型经济参与全球价值链知识型经济提升价值链新产业革命推动创新和向数字经济转型参与数字供应链可持续发展政策目标创造市场，多样化市场主导的现代化专业化和增长生产力发展现代创新生态体系 关键因素进口替代保护幼稚产业行业发展逐步、选择性地开放竞争很多国家对政府参与设定了更多限制更多横向政策开放外国直接投资参与国际竞争开放经济的目标战略有利的营商环境发展数字（信息技术）以及推广信息通信技术参与全球生产网络促进外国直接投资与战略产业保护相结合支持中小微企业（进行中）发展技能（进行中）创新研究和技术开发生产创新学习型经济公私合作伙伴知识/技术开发机构获取或转让外国技术创业发展政策环境促进国家发展战略许多国家对企业发展很少干预国际承诺与准则国家发展战略以及其他补充政策（如技术、数字政策）更加强调各种政策（产业、创新、数字化转型、环境）的包容性和协调性来源：作者摘自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2、数字时代下政府政策的主要内容大多数政府的政策都表现出明显的两面性，既有保护性（即保护传统/下游产业的成长或重组），又兼具创新性（即促进出口、 鼓励新产业创新）；既有针对行业发展的纵向政策，又有协调参与者和决策者、改善营商环境、降低商业和贸易成本等横向措施；且结合了国内支持政策和对外支持策略。在政策发展的各阶段， -5 - 并不是非此即彼的。新的产业政策恰恰体现了上述两面性。一方面，这些政策制定于2008-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产业结构重新调整的重要时期，因此其目的在于解决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传统工业的转型困难。另一方面，新产业政策侧重于向数字经济发展，这意味着鼓励产业部门采用数字化流程，同时鼓励创新，在数字领域创造新的生产活动，如基于应用程序的服务。政策的演变反映了政府鼓励向数字经济创新转变。3、数字时代部分国家的政府政策有些国家颁布了不止一项政策，例如，某些国家在实践国家产业政策的同时，辅之以创新、先进制造业或数字经济相关的政 策（见表2），所有这些政策最终构成了国家整体发展战略的一部分。产业战略反映了发展水平及其相关问题。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1指出，高收入和中等收入偏上水平的国家更关注与新产业和数字革命有关的先进制造业，而最不发达国家则更多的关注其经济某些领域（如中小微企业），并针对具体行业提出方案和倡议，促进经济下游（有时是中间或上游）行业创造国内价值目标。表2：2010年代中期以来主要国家产业战略和技术升级战略类型国家政策 发达国家法国未来工业计划2025德国国家工业战略2030；高技术战略2025；塑造数字化进程1 联 合 国 贸 易 和 发 展 会 议 （ UNCTAD） 是 审 议 有 关 国 家 贸 易 与 经 济 发 展 问 题 的 国 际 经 济 组 织 ， 是 联 合 国 系 统 内 唯 一 综合 处 理 发 展 和 贸 易 、 资 金 、 技 术 、 投 资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领 域 相 关 问 题 的 政 府 间 机 构 ， 总 部 设 在 瑞 士 日 内 瓦 。 -6 - 类型国家政策意大利国家产业计划4.0日本日本振兴战略和产业竞争力增强法案；创新促进倡议；新机器人战略；第五期科学技术基本计划韩国制造业创新战略3.0新加坡智慧国家计划瑞典智能产业战略英国英国产业战略美国美国先进制造业领导力战略；制造业拓展合作伙伴关系 发展中国家巴西国家物联网战略；巴西数字化转型战略（“E-Digital”）中国中国制造2025；“推动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发展的政策”（2019年11月）；互联网+印度国家制造业政策；数字印度；印度制造战略印尼印尼制造4.0（2017）；印度尼西亚2045马来西亚第四次工业革命：马来西亚国家工业4.0政策墨西哥工业4.0路线图摩洛哥摩洛哥工业加速计划2014-20菲律宾包容性、基于创新的产业战略（I-cube）南非国家产业政策框架和产业政策行动方案2018/2019-2020/2021泰国泰国4.0国家战略土耳其中期发展计划；产业策略及特定行业2019越南社会经济发展五年计划（2016-2020）；到2025年工业发展战略，2015年愿景；2020年清洁工业生产战略最不发达国家孟加拉国2016-2021年五年计划；2016年国家产业政策柬埔寨2015-2025年柬埔寨工业发展政策；国家宽带规划；2020年柬埔寨信息通信技术总体规划缅甸国家综合发展计划；工业发展愿景与产业政策文件卢旺达国家产业政策；卢旺达制造政策（2017）赞比亚国家产业政策（2018） 资料来源：作者摘自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二）支持创新与数字经济发展的主要措施1、支持研发创新的措施主要经济体都认识到了研发创新的重要性，全球研发支出总额持续增长，但各收入群体和地区之间的研发强度差距依然存在。一直以来，全球研发强度都相对稳定，1996年为1.4%，2013年 -7 - 上升至1.7%。如图1所示，研发强度的提升主要集中在中等收入偏上经济体，数值从1996年的0.6%上升到2017年的1.5%。其中，中国的研发强度从1996年的0.6%增长至2017年的2.1%，同期马来西亚的研发强度从0.2%增长到1.3%。除此之外，其他中等收入经济体的研发强度仅小幅提高，从1996年的0.5%增至2017年的0.6%；低收入经济体的研发强度从0.2%增至0.4%。图2列出了1996年至2016年各地区研发强度分布及其趋势。北美和西欧的研发支出，在全球研发总支出中位居榜首。过去三十年，东亚和太平洋国家研发增长率最为显著，增长了50%，其次是阿拉伯国家增长了30%、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为29%以及撒哈拉 以南非洲地区为19%。 高 收 入 经 济 体 全 球 中 等 收 入 偏 上 经 济 体中 等 收 入 经 济 体 中 等 收 入 偏 下 经 济 体 低 收 入 经 济 体 -8 - 图1：除中等收入偏下经济体外，其他所有经济体的研发强度均有提高 图2：北美、西欧、东亚及太平洋地区的研发强度最高对大多经济体而言，政府直接拨款和税收减免是促进研发和创新的关键政策措施。政府的直接支持通常表现为：给予研究机构和企业直接补贴和财政拨款。图3按资金来源，列出了不同收入水平的各经济体研发支出的演变过程：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偏下经济体中，政府是研发最主要的直接资金来源，占比约为22%；而在高收入经济体和中等收入偏上经济体中，政府是第二大资金来源，企业部门是其第一大资源来源，2012-2017年间占比一直维持在75%左右。在支持中小微企业方面，政府的资金支持更为突出。欧盟委员会和经合组织的数据显示，在研究的51个经济 -9 - 体中，研发资金支持是政府支持中小微企业创新最常见的政策，其支持力度在2000年至2017年间显著增长（见图4）。近年来，许多国家降低了获得研发税收优惠的门槛，简化了税收优惠方式，提高了优惠金额。2019年，经合组织36个成员国中的30个国家，欧盟28个成员国中的21个国家，以及阿根廷、巴西、哥伦比亚、中国、俄罗斯联邦和南非等经济体都出台了研发支出税收优惠政策。从2009年至2015年期间，107个发展中经济体（其中20个低收入经济体、39个中等收入偏下经济体和48个中等收入偏上经济体）中有近一半的经济体对企业研发给予了免税或减税优惠。 企 业 政 府 高 校私 人 非 盈 利 机 构 世 界 其 他 机 构 未 具 体 指 定图3：政府资助在中等收入偏下和低收入经济体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 1 0 - 间 接 财 政 支 持 （ 如 税 收 减 免 、 债 务 担 保 ）指 导 、 监 管 和 其 他 激 励 措 施 （ 如 商 业 服 务 、 人 才 流 动 机 制 、 知 识 产 权 激 励 措 施 和 指 导 原 则 ）管 理 （ 如 国 家 战 略 、 公 众 宣 传 活 动 、 与 各 有 关 方 的 正 式 协 商 ）直 接 财 政 支 持 （ 如 拨 款 、 贷 款 、 股 权 融 资 ）协 作 平 台 和 基 础 设 施 （ 如 专 门 支 持 新 研 究 的 基 础 设 施 、 产 业 集 群 ）图4：直接财政支持是支持中小微企业研发的主要政策措施2、支持数字化和信息通信技术产业发展的措施采取贸易措施。根据全球贸易预警组织（GTA）数据库追踪调查的184个经济体出台的贸易措施数据显示，如图5、图6所示，信息通信技术产品方面，132个经济体（其中欧盟27个）在2009至2018年共采取了1264项措施，如贸易便利化和贸易限制性措施。上述132个经济体涵盖了71%的世界发达经济体、75% 的发展中经济体和31%的最不发达国家。信息通信技术服务方面，有57个经济体采取了342项措施，分别占发达经济体的57%、发展中经济体的30%和最不发达国家的8%（见图6）。 - 1 1 - 进口数量限制贸易救济进口关税财政支持（不包括出口财政支持）政府采购本地化内容措施出口财政支持其他外国直接投资措施图5：针对信息通信技术产品的各种措施 进口数量限制进口关税财政支持（不包括出口财政支持） - 1 2 - 政府采购本地化内容措施出口财政支持其他外国直接投资措施贸易救济图6：针对信息通信技术服务的各种措施取消进口关税。自1996年以来，已有82个国家加入信息技术协定1（ITA），约占世界信息通信技术产品贸易的97%。2015年，世贸组织的50多个成员完成了信息技术协定的扩围谈判，在原产品范围基础上新增201种产品，占全球信息和通信技术产品价值的99%，约占该类别所有产品线的80%。自信息技术协定生效以来，其产品贸易额扩大了3.7倍（见图7）。 年度百分比变化（%）出口（单位：十亿美元）图7：1996-2018年，信息技术协定产品的全球出口量几乎翻了两番1 信 息 技 术 协 定 （ ITA） 是 世 贸 组 织 项 下 的 诸 边 协 定 ， 于 1997 年 生 效 ， 旨 在 将 IT 产 品 关 税 降 为 零 的 多 边 协 定 。 - 1 3 - 直接和间接财政支持。首先，政府对信息通信技术领域的直接资助在数字化转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截止2017年，欧盟与信息通信技术相关的政府支出已达到67亿欧元，占欧盟政府研发预算拨款总额的7%；美国这一数据是109亿欧元，占其研发预算总额的8%。第二，利用政府直接资助和间接财政支持创新型信息通信技术产品的生产。如为改善宽带业务，几乎所有发达经济体（95%）、半数以上的发展中经济体（65%）和大约三分之一的最不发达国家（36%）都制定了国家宽带计划。第三，政府为刺激对信息通信技术创新产品的需求及使用，提供直接资金和间接财政支持。为解决购买力不足、突破供应范围的问 题，部分政府对信息通信技术设备和服务制定了相应的税收优惠，对低收入家庭提供补贴，对中小微企业提供减税和补贴。政府采购。经合组织数据显示，81%的经合组织国家制定了通过政府采购支持创新的战略或政策，50%的国家制定了创新采购行动方案。政府采购在支持中小微企业成长和创新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也日益受到重视。在世界银行的180多个成员中，85个经济体（占所有成员的47%）出台了鼓励中小微企业参与政府采购的相关激励措施。2012年，世贸组织政府采购协议（GPA）成员发布了中小微企业工作计划，以支持、促进、鼓励和刺激中小微企业参与政府采购。 - 1 4 - 标准制定。用标准对产品以及工艺特性进行明确规定，以确保产品的质量、安全、健康和环保达到要求，并改进工艺管理。标准，在本质上并不是一种产业政策。然而，通过制定产品和服务的技术信息、促进经济体之间的交流，可以促进创新和竞争，增进各相关方之间的信任，促进国际贸易发展。在高新技术领域，包括有助于数字化转型的领域，标准的作用至关重要。通过标准，可以提升产品和工艺间的兼容性、通用性，促进新数字技术的采用，进而促进和加速经济的数字化进程。产业集群建设。经合组织和欧盟委员会创新政策数据库（涵盖51个经济体）的数据显示，过去二十年，受创新政策影响， 产业集群项目的数量急剧增加，这说明产业集群作为促进创新的一大措施越来越受到重视（见图8）。2017年，27个经济体（包括17个发达经济体和10个发展中经济体）表示，已将产业集群作为创新政策的一部分。 - 1 5 - 图8：产业集群被广泛用作创新政策措施加强监管。数据日益成为创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出于对隐私和安全的担忧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但也有一些政策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产业发展。私营企业对数据的生成、收集、存储、获取和分析引发了个人和政府的担忧。因此，越来越多的国家机构通过制定新的法规应对数据隐私、消费者保护和国家安全等数据相关的政策问题。例如，出于隐私保护的考虑，在21世纪，越来越多的政府制定了保护个人数据的相关法律和法规（见图9）。基于上述这类情况，经合组织发现，关于跨境数据流动的数据法规多达200多种。总体而言，在所研究的64个国家中，要求数 据本地化的规定占数据流动政策的58%，关于跨境数据流动附加条件的法规占42%（见图10）。为给予高科技企业足够的创新空 - 1 6 - 间、提高监管机构对数字化发展的了解，越来越多的政府机构正在努力采取新的监管手段。 十 年 内 新 颁 布 的 法 规 原 有 法 规图9：越来越多的政府出台与隐私保护相关的法律法规 有条件的流动管理体系本地化处理要求/禁止转移本地存储要求 - 1 7 - 图10：对数据的限制大多是要求数据本地化二、数字时代创新政策的影响因素与跨境效应（一）五种市场失灵状况需要政府合理介入第一，创新成果具有普惠性，普惠性产品给私人带来的收益远低于其给社会带来的收益，因此在市场上供应不足，且供给效率低下。例如，几家企业可同时使用数据，而无损其价值。因此，数据收集和数据处理企业可能无法充分获得数据带来的利益，导致其数据收集和共享的积极性不高。但是，政府的政策可以激励数据收集、数据处理和数据共享，在实现利益的同时注重保护隐 私，达到有效平衡。第二，通过应用和推广通用技术，数字创新可以给整个经济带来巨大利益。如同蒸汽机和电等通用技术一样，此类技术将广泛应用于更多领域，并给整个经济带来积极的溢出效应，例如电脑和互联网的广泛普及，从而形成互补性创新。第三，创新活动的一大特点是创新者与投资者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创新者通常比投资者更了解这个项目，因而投资者难以预测投资创新企业的收益。因此，资金短缺会阻碍企业对创新的 - 1 8 - 投资。但是，政府可以对那些暂时没有明显效果、但长期来看有高收益的高风险项目提供支持，改善新企业的融资状况。第四，关于创新等复杂活动，各相关方之间会出现协调失灵。政府行动可以协调参与创新的各方，确保所需的辅助性知识和财政资源可用性。例如，为支持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政府介入，协调各方共同筹资建设通信基础设施。第五，数字技术还具有明显的网络外部性或网络外部效应，即网络价值随着用户的增加而增加。在网络外部性特征背景下，如果网络中各节点（个人）之间彼此未联结，即各创新主体只从自身利益而非协同利益出发将会导致创新的失败，造成效率低 下，因此，需要政府介入避免网络外部性条件下的市场失灵。政府介入还可以解决违反公平竞争的行为和规避单一技术主导整个市场的风险。（二）数字时代创新的影响因素开放与竞争。一是市场准入。市场越大，生产规模就越大，创新带来的收入也会越多，企业就会采用新技术或投入研发。二是生产设备和半成品的进口。半成品的进出口贸易可以增强知识外溢。三是引入竞争机制。国内企业可以通过提高生产率、将自身产品与新竞争对手产品进行差异化，以规避竞争。因此，国内企业应增加创新、采用新技术。四是参与全球价值链。国内企业 - 1 9 - 和国外企业的互动有利于技术扩散。五是实现技术转让和知识溢出。六是开放透明的数据政策。在数字时代，不仅需要对商品、服务和人员流动保持开放，还需要开放相关数据。政府出资进行创新研究。世界各国政府为支持研究已颁布多种政策。在市场失灵状态下，市场无法达到社会所需要的研发水平，因此，这些政策的出台具有其经济上的合理性。比如，给予研发型私营企业税收优惠、政府资助研究、政府采购以及政府的目标导向。知识产权保护。在数字时代，因为许多数字产品可以零成本复制，且具有普惠性。为保护发明者权益，严格遵守知识产权保 护法规至关重要，且可增强一国对数字企业的吸引力。然而，世贸组织认为，知识产权法规对增强数字行业竞争力是促进作用还是削弱作用，还有待论证。一方面，版权保护执行不力，大大减少音乐、电影和出版业等行业的收入，版权对这些行业来说至关重要。另一方面，知识产权保护政策过于严苛，由于限制获取以及提高版税费用，限制了数字产品的创造和质量。培养和吸引人力资本。人力资本可通过两种机制促进经济增长。首先，人力资本是一种生产要素，在一定技术水平下，可以提高生产率。其次，人力资本是创新过程中的一项投入。较高水平的人力资本不仅可以产生新技术、传播新技术，而且还会促进 - 2 0 - 某项技术的采用，从而将生产向外转移。竞争法规。有些经济学家认为，竞争和创新之间存在倒U关系。在这种关系中，竞争程度较低时，竞争会促进创新；当竞争程度较高时，竞争会阻碍创新。创新环境。创新政策具有重大意义。以支持电信基础设施发展的政策为例，宽带网络是创新的一项必要投入，因此这类政策对于创新，特别是数字创新至关重要。（三）创新政策的跨境效应创新政策的跨境效应是指一国的创新政策能够对其他国家可能产生影响。创新政策的跨境效应源于多种渠道，如知识外溢、 利润转移、供求效应和稀缺资源竞争等。在数字时代，以下因素会强化跨境外部特性。第一，信息技术等数字产业是知识密集型产业，在研发支出和专利数量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多。这意味着，随着经济结构向知识型结构转变，知识外溢效应将增强。第二，许多数字产业“赢家通吃”的特点导致市场高度集中。这种市场结构及其导致的行业垄断利润需要战略性贸易政策加以调整。第三，数字产业固有的网络外部特性会导致明显的供求效应和利润转移效应，因为这些效应导致市场上只有极少数企业给客户提供网络服务，并实现利益最大化。第四，随着各行各业越来越多地采用数字技术，信息技术、电子设备等，通用技术行业的重要性 - 2 1 - 日益凸显。如果一国的创新政策可以提高行业效益，则会对全球下游数字化产业产生重要的积极影响，同时削弱这些政策可能带来的产能过剩或价格下降等负面影响。三、数字时代创新政策的国际合作（一）现有的国际合作框架多边贸易体系合作。贸易是创新的重要引擎和载体。多边贸易体系的国际合作有利于出台数字化创新政策。多边贸易体系通过增强货物和服务流通，对全球创新和技术转让做出了重大贡献。自关贸总协定（即世界贸易组织的前身）成立以来，一直遵循非 歧视、透明、互惠和公平贸易等基本原则，为解决重要的社会问题而制定相关政策，这些措施都促进了贸易自由化和创新。尽管这些原则在数字时代出现之前就已存在，世贸组织协议将其细化，持续推动数字创新。这些世贸组织协议将多边贸易体系的基本原则转化为详细的规则，对创新有关政策产生影响，政府机构和私营企业据此做出投资决策。这些规则灵活性高，促进创新的同时，确保世贸组织所有成员国都能享受贸易自由的好处。此外，多边贸易体系具有可预测性，可以促进合作，灵活应对新问题。因此，世贸组织协议的确定性和灵活性对部署与创新相关的政策以及快速灵活地应对全球危机至关重要。 - 2 2 - 双边合作、多边合作和区域合作。区域贸易协定通常被称为“实验室”，这些协定通过采用新的条款来解决贸易摩擦和挑战。截至2020年10月，世贸组织已通报了306项生效的区域贸易协定。少数区域贸易协定包括明确的产业和创新政策条款。区域贸易协定中的许多条款，如支持措施、知识产权、竞争、投资、自然人流动、政府采购、电信、数据管理、标准以及与产业发展和产业创新相关的各项活动等，都与数字时代的产业发展和产业创新政策有关。有些条款直接采用或借鉴了世贸组织协定的现有条款，而有些条款则规定了新内容。这些新的条款（包括与同一国家达成的协议）仍具有多样性。总体来说， 近期的区域贸易协定都全面详尽地列出了对产业和创新政策相关的规定，而这些协定的一个特点是其签订一方是发达经济体。其他形式的国际合作。政府采取单方面措施可能无法充分利用数字创新和数字贸易带来的机会。在应对数字化引起的跨境影响等具体问题上，仍需要国际合作。其中，各国际组织在合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加强积极的跨境外溢效应，如加强技术扩散，减小潜在的负面外溢效应。国际组织提出的倡议可按具体政策目标进行分类，统一、互相认可的标准和监管框架，知识产权问题解决、应对信息和通信技术基础设施、税收与竞争挑战以及支持数字包容和中小微企业的参与。除世贸组织以外的其他国际论坛 - 2 3 - 为促进数字领域的国际合作而开展了相关工作及其倡议。国际组织开展的诸多工作为各国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特别是第9项目标“建造具备抵御灾害能力的基础设施，促进具有包容性的可持续工业化，推动创新”以及第17项目标“重振全球可持续发展全球伙伴关系”）提供了支持、指明了方向。（二）推动创新政策国际合作的若干思考支持措施。在数字经济中，研发创新的财政支持是创新政策的一项措施。现有证据表明，这种财政支持有助于创新。研发补贴应参考补贴和反补贴措施协议和区域贸易协定相关规定，而区域贸易协定中的这些规定往往与补贴和反补贴措 施协议中的内容基本相同。区域贸易协定中并没有明确关于数字贸易补贴的条款。为充分发挥创新带来的积极的国际溢出效应，建议实行改革，以加大政府在研发补贴应用上的灵活性，实现拟定的全球公共政策目标。知识产权。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生效后的第二年，作为对该协议有关标准的补充，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缔结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条约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表演和录音制品条约（即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互联网条约），对数字技术应用有关的版权和权利标准进行了更新。目前，大多数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国已批准并实施了这些多边条约。 - 2 4 - 竞争。虽然电子商务可能会加剧零售市场的竞争，但数字市场和电子平台对传统市场固有的反竞争做法（如垄断、反竞争协议和并购）提出了新的问题。虽然在许多情况下，数字市场会使竞争加剧，但其潜在的全球影响力也可能会导致市场巨头占据主导地位、违反竞争的行为或恶意竞争性并购。有关竞争政策的国际对话和合作有助于增强相互理解和对政策效果的认识。对基础设施的投资。数字创新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是关于数字能力和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其主要的资金来源为政府拨款，其次是私营部门投资和公私伙伴关系投资。为促进对宽带基础设施或数字产业的投资，政府还应重点关注部门监管框架。其他措施 还包括投资激励、投资引导、数字标准以及数字企业发展的集群和孵化等。政府还应对数字基础设施的辅助领域进行投资，如电力供应、贸易物流、配送业务、跟踪和支付系统等基础设施。此外，优化营商环境，遵循服务贸易总协定中对商业存在（服务贸易）的职责与承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对创新产生促进作用，如建立研发和技术实验室、逆向联动1、正向联动2。人员流动。有经验证明，技术移民对知识型经济创新有积极的作用。发达国家普遍都制定了吸引高技能人才的移民政策，现在有些发展中国家也在制定吸引高技能人才移民的政策。但是， 1 即 国 内 企 业 作 为 跨 国 公 司 的 供 应 商 ， 跨 国 公 司 需 要 采 用 国 内 产 品 ， 并 进 行 优 化 ， 最 终 创 造 新 技 术 和 新 工 艺 。2 即 国 内 企 业 从 跨 国 公 司 获 得 更 先 进 的 技 术 。 - 2 5 - 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创新可能受到本国国民移民到他国的影响，要高于引进外国高技能移民，因为侨民能够为其母国带来很大的净收益。政府采购。采取向外国创新产品和服务供应商开放国内政府采购市场、建立促进创新采购的国际规则等措施，政府采购协定和区域贸易协定的政府采购可积极促进创新采购。数据管理政策。数据已成为经济活动的核心要素，数据政策是创新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应对数据相关的数据隐私、消费者保护和国家安全等政策问题，越来越多的政府机构已颁布新的法规。这是一个相对较新的领域，相关研究很少，因而，进一步 研究数据政策与创新之间的关系、了解这些政策的长期影响以及对目前已有的结论进一步论证，是非常重要的。此外，统一数据保护标准或相互认可的标准，有助于防止过度限制数据的政策形成和蔓延，防止隐私和安全标准方面可能出现的底层竞争。数字贸易、服务贸易。贸易是技术转让和创新的重要载体。消除数字贸易障碍在促进数字创新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开放、非歧视的政策有利于贸易发展，限制性的政策和监管阻碍贸易，这点已得到广泛论证。但有些政府为保护本国产业（包括数字平台）免受外国的竞争，依然在奉行贸易保护主义，设置贸易壁垒。世贸组织和区域贸易协定倡导的国际合作有助于各国政府开 - 2 6 - 放竞争，刺激数字服务领域竞争，从而推动数字服务创新。未来，世贸组织在减少数字产品和数字服务市场不确定性方面将发挥重要作用。这需要制定新的国际创新政策，并对已有的国际创新政策进行修订。税收政策。过去几十年，国际资本税基1变得越来越灵活。这主要源于两种现象。其一，政策的变化使资本更具流动性。其二，在数字经济中，线上服务流量日益增大，数字产品的线上供应也日益增多，而在过去，这些产品通常通过线下媒介完成交易。这一趋势促使企业更容易将其税基转移至低税区，以获得利润。开放透明的贸易政策可以增加进入外国市场的机会、提升竞 争力，促进创新，从而激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这对于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都同样适用。目前，各国正通过各种论坛和组织，如区域贸易协定、国际竞争网络、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和经合组织等建立国际合作、交流经验。尽管尚无实证证明创新政策所带来的溢出效应以及给予发展中国家更多政策空间来推行创新政策所产生的结果，但可以看到，一些发展中国家已经表现出惊人的增长，这表明其国家政策的跨境溢出效应同样有所扩大。 1 政 府 征 税 的 客 观 基 础 ， 即 计 税 依 据 。 - 2 7 - 译自：World Trade Report 2020：Government policies to promoteinnovation in the digital age, December 2020 by the World TradeOrganization译文作者：赛迪工业和信息化研究院韩建飞联系方式：15201228960电子邮件： - 2 9 - 编辑部：赛迪工业和信息化研究院通讯地址：北京市海淀区紫竹院路66号赛迪大厦15层国际合作处邮政编码：100048联系人：袁素雅联系电话：（ 010） 88559684 13263204219传真：（ 010） 88558833网址：电子邮件：报：部领导送：部机关各司局，各地方工业和信息化主管部门，相关部门及研究单位，相关行业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