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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生物多样性： 金融风险管理中的下一个前沿领域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3 生态环境丧失和气候变化，是人类面临 的两个亟待解决的“伴生问题”；忽视 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会给企业带来诸 多风险。 风险的本质报告，世界自然基金会，2019 年 前 言 归根结底，气候稳定与生物多样性，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 面。2019 年秋，法国总统马克龙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共同 发布中法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气候变化北京倡议。北京倡 议强调，在应对气候变化和阻止生物多样性丧失方面，私人 和公共资金供给应发挥关键作用。 今天，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速度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即将迎来第六次物种大灭绝。截至本世纪末，将有多达 100 万个物种从地球上消失。土地利用变化、过度开发、海洋 酸化和污染使许多生态系统濒临绝境。气候变化正在加快物种 灭绝，导致生态系统快速发生变化。这将严重限制生态系统的 自然碳封存能力，反过来又会使气候继续恶化。最终的结果将 形成一个负面反馈循环。但到目前为止，决策者、金融行业和 监管机构对此却几乎完全视而不见。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人类所面临的气候危机。 因此，更多国家愿意对金融行业和资金供给进行调控，目的是 将全球温升幅度控制在不超过 1.5 摄氏度的范围内。 目前有三个倡议项目凸显了这种趋势：1）欧盟制定的可 持续金融行动计划，修改了多项金融规定；2）多国央行和金 融监管机构加入绿色金融网络（NGFS），并开始计量气候变 化对金融稳定的影响；以及3）财政部长气候行动联盟的设立， 旨在应对气候变化，致力于减少气候变化所带来的风险。这 些倡议项目所关注的焦点主要是气候变化。然而很可惜，它 们并没有意识到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气候变化之间的密切关系 和反馈循环。 因此，与气候变化相关的金融风险被系统性低估。 幸运的是，许多机构已经开始认识到与生物多样性相关的 金融风险。法国议会最近修订了能源转型法第173条， 要求企业披露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欧盟可持续金融行动计划 分类法中进一步指出，生物多样性丧失将成为人类面临的下一 个环境风险。 绿色金融网络正在投入更多资源，用于分析环境风险；与 此同时，部分国家的央行也开始计量生物多样性丧失对于金融 稳定性的影响。 但到目前为止，各国已经公布的举措行动都过于迟缓，并 且缺乏远瞻性。虽然生物多样性能够为各国减缓和适应气候变 化带来关键性解决方案，但目前在生物多样性方面的投资却存 在 10 倍的资金缺口。当前，仍缺乏一种被广泛认可的工具来 评估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也没有针对生物多样性相关金 融风险与影响的公认报告标准。最后，对于生物多样性丧失的 严重程度，生物多样性丧失与所有经济部门的相关性，以及生 物多样性丧失将如何演变成金融风险，我们仍缺乏充分了解。 在 2020 年，各国政府将拥有前所未有的机会，为解决这 一问题而采取行动。普华永道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相信，2020 年将是决定性的一年，因为今年将在中国昆明通过新的全球生 物多样性框架。各国政府可以抓住该框架提供的独一无二的契 机，向金融系统发出强烈信号，要求他们调整资金供给，以满 足保护 / 恢复生物多样性的需求。关键性的第一步工作，是成 立自然相关财务信息披露工作组，并确认目前保护 / 恢复生物 多样性所面临的资金缺口（每年超过 5000 亿美元）。另外一 个重要的步骤是要求所有金融机构和监管部门披露其生物多样 性相关金融风险和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并且要明确每一家金 融机构的受托责任中涵盖保护 / 恢复生物多样性。 回顾 2008 年秋，在金融行业几乎遭遇灭顶之灾之后，政 府和中央银行迅速协调响应，并立即投入了大量纾困资金，帮 助金融行业解决其自身造成的问题，这段历史给我们留下了深 刻印象。但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危机更加严峻，它将影响我们和 子孙后代的生活。 为什么在金融危机发生后，决策者们能够拯救一个行业？ 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任由危机蔓延，将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 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影响。 在 2020 年，为了实现经济、社会，尤其是大自然的繁荣， 我们需要拥有像 2008 年时一样的决心。 面对这场由人类自己造成的、史无前例的危机，我们迫切 需要制定一项“自然与人类新政”。而这一新政的诞生将有赖 于所有市场、政府和民间团体的积极参与。保护大自然，不容 有失。生物多样性是所有人类活动的基础，也是金融系统赖以 存续的根基。 Guenther Dobrauz 博士， 合伙人，法务负责人，普华永道（瑞士） 托马斯韦拉科特 CEO，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54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供稿人 核心编辑团队感谢所有供稿人对本报告的贡献。 核心团队 Antonios Koumbarakis 博士，普华永道（瑞士） Stephan Hirschi，普华永道（瑞士） Konstantin Meier，普华永道（瑞士） Sofia Tsankova，普华永道（瑞士） Amandine Favier，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Giulietta Duyck，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Ivo Mugglin，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Marco Tormen，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供稿人 Gnther Dobrauz 博士，普华永道（瑞士） Catherine Weinberg 博士，普华永道（瑞士） Amanda Ammann，普华永道（瑞士） Lex Huis in het Veld，普华永道（荷兰） Mila Harmelink，普华永道（荷兰） Magnus Emfel，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典） Hugo Bluet，世界自然基金会（法国） Joanne Lee，世界自然基金会（国际） Elizabeth Aceituno，世界自然基金会（国际） Karen Ellis，世界自然基金会（英国） Chris Weber，世界自然基金会（美国） Christa Anderson，世界自然基金会（美国） Pierre Monnin，经济政策委员会 Gnter Mitlacher，世界自然基金会（德国） Stefan Schwager，美国环保局 Markus Fischer 教授，伯尔尼大学植物科学研究所 Sybille Borner，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Thomas Wirth，世界自然基金会（瑞士） 前言 .3 1. 引言 .6 1.1 生物多样性的定义 .7 1.2 气候变化与生物多样性 .10 1.3 生物多样性丧失等同于经济损失，因此会构成金融风险.11 1.4 与生物多样性相关的金融风险 .15 2. 从有关气候风险的辩论中总结经验教训： 如何将生物多样性丧失视为常规金融风险的一部分 .18 3. 方法：金融机构如何将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纳入常规风险 管理流程 .26 3.1 监管背景 .26 3.2 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分类 .26 3.3 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评估 .29 4. 结论 .32 5. 建议 .34 参考文献.37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注：中文版本系根据英文版本翻译，若与原英文版本有任何分歧，概以英文版本为准。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76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1. 引言 绿色金融网络（NGFS）在一篇报告中写道：“气候相关 风险是金融风险的源头之一”。绿色金融网络由 40 多家中央 银行和金融监管机构组成。绿色金融网络将气候相关金融风险 作为其工作任务之一。这也向银行、保险公司、养老金机构和 资产管理公司等金融机构发出了明确的信号，要求他们充分考 虑这些风险，并将这些风险纳入最先进的风险管理流程当中。 此外，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根据气候变化调整资金供给、减少 气候相关金融风险，并将此作为一种监管要求。欧盟可持续金 融行动计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该行动计划展示了金融部门 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SGS）或巴黎气候变化协定所发 挥的关键作用。欧盟行动计划也表明，政策制定者愿意利用资 金供给形成的推力，促进实体经济向“好的”方向转变。这些 倡议项目都承认了环境问题对于金融行业的“双重重要性”。 这表明，可持续发展问题对于金融行业而言，首先是一种风险 和 / 或机遇；其次，资金供给会对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产生 积极或消极的影响（见下图）。 这些项目特意从气候变化的角度，深入讨论和研究了可持 续发展议题与资金供给之间的关系。但气候变化只是诸多重要 的环境问题之一。欧盟委员会在欧盟可持续金融行动计划当中 已经确认了这一观点，而绿色金融网络也同样认可这一看法。 这两个机构均表示，对环境风险和机遇的反思必须从气候变化 开始，之后应该扩展到其他环境和社会问题。 2019 年，在法国召开的七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强调，生物 多样性最有可能成为金融市场政策与监管的下一个前沿领域。 将生物多样性与资金供给综合考虑的做法，其实并不新颖。早 在 2007 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金融倡议组织就召开过一次研 讨会，该会议主题为“生物多样性给金融行业带来的风险与机 遇”；另外，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在 2008 年也发布过一份相关 报告，名为生物多样性：金融机构面临的下一个挑战？。 长期以来，尽管生物多样性丧失这个问题一直在引发各界 的关注，但 2020 年或将是关键性的一年，尤其是生物多样性 丧失与资金供给之间的关系将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早期 的信号已经非常明显。在2019年11月，法国总统马克龙和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共同发布了中法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气候 变化北京倡议，表示需要“使资金供给符合实现温室气体低 排放和气候韧性发展的路径，并用于生物多样性的养护和可持 续利用”。 此外，欧盟委员会在可持续活动的分类中，一直以来主要 关注的是气候变化减缓与适应；而此次，欧盟委员会可能会把 重点转移到生物多样性方面，并将其设定为下一个议题。最后， 多位商界领袖，包括保罗波尔曼（Imagine）、托马斯林加 德（联合利华）、赵昕（伊利集团）等人都特别关注生物多样 性问题，因为其中蕴含着大量的风险和机遇。 2020 年秋，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将在中国昆明举行。 随着此次大会的召开，生物多样性很有可能成为可持续金融的 下一个前沿领域，其中涉及到的广泛议题包括：水污染与空气 污染、森林砍伐、土地退化、沙漠化、污染、过度捕捞、不可 持续的野生动植物贸易和物种灭绝等（另请参阅环境金融， 2019 年）。 在此次大会上，各国政府将讨论如何阻止生物多样性丧失， 减少气候变化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尤其是资金供给在其中所发 挥的作用，并将对金融行业提出一系列新要求。 本报告重点探讨了生物多样性丧失所导致的金融风险，因 为金融行业在评估、评价和管理金融风险的过程中，必须扮演 主要角色。报告中简要阐述了与生物多样性丧失有关的机遇。 报告第一章定义了“生物多样性”的概念，举例说明了生物多 样性与经济和金融价值的关系，最后参照气候相关金融风险这 一概念，对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进行了分类。 第二章分析了气候变化与资金供给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 气候变化如何成为国际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之后与生物 多样性的相关现状进行了对比。第二章旨在总结气候相关辩论 的经验教训，从而为金融行业的政策制定者和决策者找到支点， 以便将生物多样性丧失和资金供给作为首要任务。第三章阐述 了金融行业如何着手管理和减少与生物多样性相关的金融风险 敞口。 第四章为本报告的结论，第五章为金融行业的政策制定者 和决策者提供了一系列建议，以帮助他们充分管理与生物多样 性相关的金融风险。 1.1. 生物多样性定义 生物多样性包含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形式。关于生物多样 性，最常用的定义来自生物多样性公约（CBD）。按照公 约的定义，生物多样性是指物种多样性、遗传多样性和各类 不同的生态系统。在20世纪90年代，关于如何定义和计量 生物多样性，存在许多相互冲突的观点。最初对生物多样性的 定义仅提到了物种丰富度，并不包括遗传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 样性。生物多样性越丰富，越有益于生态系统。健康的生态系 统，如森林或珊瑚礁等，生物多样性非常丰富，因此它们在应 对极端气候事件、野火、病虫害等外部冲击时，所表现出的韧 性更高。湖泊、湿地、河流等生态系统如果拥有丰富的生物多 样性，在遭遇一次外部冲击事件之后就能更快自行恢复。 在本报告中，术语“生物多样性”所包含的生态系统通常 指大自然 / 自然系统。 但生物多样性的范围不止局限于生态系统，同时还意味着 物种多样性和遗传多样性。 地球上生活着超过 1000 万种形态各异的动物、植物、菌 类和微生物。人类每天消费的食物、住所、服装或药物等， 仅使用了约40000种动植物，至今仍有成千上万个物种尚未 被人类发现，我们也尚不了解它们对人类社会的用途和意义 （CIFOR，2019 年）。 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延续依赖生物多样性，但当前生物圈正 在以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速度衰减（IPBES，2019年）。 在过去 50 年中，全球野生动植物数量减少了 60%，由此导致 的全球环境危机常被称为第六次物种大灭绝。 海洋、森林、淡水水体和其他生态系统的严重退化，正在 削弱大自然产生产品和服务的能力，而这些产品和服务却是支 撑人类社会繁荣、发展的关键。 金融行业与环境之间的相互影响：双重重要性 1970- 2018 年平均物种减少比例 资料来源：改编自 ec.europa.eu/finance/docs/policy/190618-climate-related-information-reporting-guidelines_en.pdf 资料来源：改编自 WWF（国际） 财务重要性 在需要了解一家公司的发展、业绩和立场的情况下 环境重要性 及其经营活动的影响 气候变化 对公司的影响 全球脊椎动物 陆地物种 海洋物种 淡水物种 公司 公司气候 气候 公司运营对气 候的影响 公司运营对气候的影响 可能具有财务重要性 气候相关风险是金融风险的源头之一。 绿色金融网络（NGFS），2018 年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98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生物多样性如何为制药行业创造价值 遗传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如何为林业创造价值 许多治疗性药物都提取自动植物、真菌或细菌。对 于现代制药行业而言，生物多样性等同于化学多样性。 生物量多样性对于新药筛选和开发至关重要，例如约 70% 的癌症药物都来源于大自然。 在美国的150种最常用药物中，有118种（如抗 抑郁药、抗生素和抗血小板药物等）都来自自然资源（欧 洲商业和生物多样性运动，2019 年）。2018 年，美国 前 15 种畅销药物的销售额接近 1170 亿美元（GENENG News，2019 年）。但随着生物多样性丧失的加剧，开 发新药的潜力将大幅下降，而通过筛查大量合成产品来 替换自然物质的成本会持续上涨（Young，1999 年）。 自然产品提供了丰富的化学多样性，能够产生罕见 的和意想不到的先导结构。 森林对于生物多样性至关重要。森林不仅能 够实现各种重要的生态系统功能，例如避免雪崩、 防火、水循环调节、碳封存等，还能提供文化生态 系统服务（休闲旅游业等），以及维持许多原住民 社区的生存。林业创造了超过1320万个就业岗位 （IPBES，2019 年）。但为了发展畜牧业或开辟大 豆 / 棕榈油种植园而大肆开发森林，或者由于城市 化和其他土地用途的改变，导致森林，尤其是生物 多样性高度丰富的热带雨林的覆盖率持续下降。 森林中的生物多样性也在受到威胁，尤其是在 使用单一作物新建森林的地区。研究显示，森林的 生物多样性水平越高，承受冲击的能力越强。与树 种和物种丰富的森林相比，在发生气候变化、野火 和其他压力因素时，种植单一树种的森林更容易爆 发病虫害、昆虫入侵和水应变（Brockerhoff 等， 2017 年）。 森林恢复为减缓气候变化和增加碳捕捉提供了 有效的手段。全球规模的重新造林可以帮助增加大 气碳捕捉，从而减缓气候变化。我们可以在现有森 林以及农业和城市用地以外增加森林覆盖率。研究 人员指出，生态系统可以额外支持 9 亿公顷恒续林 （ETHZ，2019年），并且在这些自然再生的树木 达到成熟期之后，可以封存 2050 亿吨碳。 生物多样性如何为食品产业创造价值 食品行业是一个关键产业，它为全人类提供生存所需的营养物质。但与此同 时，这个行业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人口增长意味着对粮食的需求增加。对肉类和 乳制品等资源密集型产品的需求也在持续增长。但气候变化和严重的自然退化， 增加了该行业的生产风险。粮食生产严重依赖肥沃的土地、水资源可用性和动物 授粉等因素。 除此之外，全球约85%的耕地受到水土流失、盐渍化、土壤压实和污染 等问题的威胁。欧洲 264 种农作物中，84% 需要借助动物和蜜蜂授粉。在全球 100 种最常见的农作物种，有 71% 要依靠蜜蜂和其他授粉动物授粉。这 100 种 作物提供了人类约 90% 的营养物质。 全世界预计有 6000 个植物物种，但人类用于主流食物生产的农作物只有约 30 种。物种灭绝导致植物的遗传库容量大幅缩小，而人类寻找耐热性或低温环 境适应能力等特殊遗传学特征的可能性也会随之下降（欧洲商业和生物多样性运 动，2019 年）。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1110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Implications for biodiversity of global warming: 1.5C 70 90 % decline of coral reefs One ice-free Arctic summer per 100 years Limiting warming to 1.5 C rather than 2 C would prevent the thawing over centuries of 1.5 2.5 million km of permafrost 6 % Insects 4 % vertebrates 8 % plants Alpine species migrate upwards on mountain slopes due to warming Shifts in insect pollinator ranges with unknown implications for biodiversity and ecosystem functioning Over half of their climate-determined geographic range, species adapt more slowly, new ecosystems may appear Ranges of freshwater species shifted to higher altitudes 是只有我自己，还是整个 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全球变暖对生物多样性的 影响：1.5C 电影小丑，2019 年 1.2 气候变化与生物多样性 气候变化的表现形式包括气温升高和降水量变化，它是造 成生物多样性丧失的关键因素。全球平均气温即使小幅上涨也 会对生态系统产生影响：不同物种必须适应更高的温度，或者 被迫迁徙到其他地方，否则将面临灭绝的命运。此外，生物多 样性丧失严重削弱了生态系统的碳封存能力。海洋和陆地生态 系统是地球上仅有的两个碳汇池，能够封存人类活动导致的碳 排放。这两个生态系统每年的碳封存量为 56 亿吨，相当于全 球人为源排放量的 60%（IPBES，2019 年）。气候变化会加 剧生物多样性丧失，反过来又会加重气候恶化。这是一个完全 的螺旋式负循环。气候变化和物种减少会加剧土地退化，导致 农业生产力下降和水质恶化（澳大利亚科学院，2015 年）。 随着极端气候事件的强度、发生频率和破坏性加大，野火、飓 风、干旱和洪水等灾害将对已经承受巨大压力的生态系统造成 沉重打击。 因此，气候变化会降低生态系统的复原力，使生态系统在 遭遇病虫害时变得更加脆弱。 现有的金融风险模型中均忽视了生物多样性风险。忽视生 物多样性风险会严重低估气候变化对人类健康的负面影响，包 括给金融行业带来的严重后果。如果金融行业希望最大程度降 低气候风险，为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做出贡献，就必须考虑到 生物多样性恢复和保护。现有的气候风险模型并未考虑与生物 多样性丧失有关的金融风险，因此严重低估了气候变化对金融 系统的影响。 金融观察（2019）对此有非常清楚地表述：“近期，联 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联合生物多样性和 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IPBES）共同发布的报告 明确表示：气候变化与生物多样性以及生态系统的耗竭，将使 人类社会走向环境崩溃的边缘。” 为了限制全球变暖，我们必须采取果断行动，通过基于生 态系统的方法保护和增强陆地和海洋碳汇。近期的科学研究显 示，截至2030年，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能够提供约30%的气 候变化减缓措施（Griscom 等人，2017 年）。自然气候解决 方案是指，将可持续的森林和农业生产与保护 / 恢复森林、草 原和湿地相结合，能够提高全球不同环境的碳封存能力，或避 免温室气体排放。 1.3 生物多样性丧失等同于经济损失， 因此将构成金融风险 在过去 30 年里，越来越多的人尝试量化生物多样性丧失 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此外，多项实证研究从地方、区域和全球 层面，以货币价值形式估算了生态系统服务为人类创造的收益。 这些倡议项目包括生态系统与生物多样性经济学（TEEB）、 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EA）、自然资本金融联盟以及最近的经 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评估和其他国家生态系统评估。 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破坏将损害企业的供应链和运营。 自然相关风险导致的生产及商品与服务配给中断大幅增加了 29%（WEF，2019 年）。TEEB 项目估计，每年陆地生态系统 服务丧失的经济成本约为 500 亿美元。 该项目进一步假设，如果未来生态系统持续丧失，截至 2050 年，相关成本将占到全球 GDP 总量的 7%（Braat 和 ten Brink，2008 年）。 最近，根据 Robert Costanza 估计，饮用水、新鲜空气、 热吸收、森林与海洋、粮食与授粉等全球生态系统服务的年度 价值高达 125 万亿美元。 每 100 年 出现一次无冰北极夏季 将全球温升幅度控制在 1.5 C 而不是 2 C， 能够在几个世纪内避免 150 万 - 250 万平方 公里永冻土解冻。 其地理分布范围有一多半取决于气候；物种适应速度更慢， 可能形成新生态系统 珊瑚礁减少 70 - 90% 高山物种 因气温升高，沿山坡向上迁徙 淡水物种 的分布范围迁徙到海拔更高的地区 昆虫授粉者分布范围转移，对生 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运行的影响 未知 6% 昆虫 4% 脊椎动物 8% 植物 资料来源：IPCC（2018 年）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1312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面对生物多样性的丧失，我们的不作为将会导致高 昂的代价，而且这一代价会持续增加。1997年至2011 年期间，全世界每年因为土地覆被变化导致的生态系统 服务损失约为4万亿至20万亿美元，每年因土地退化 导致的损失约为 6 万亿至 11 万亿美元。 OECD，2019 年 氮和磷 氮和磷对陆地、海岸地区和淡水存在着可怕的影响。 这两种物质是导致地方、国家和全球层面生物多样性下 降的重要原因（Soons 等人，2017 年）。这种营养盐污 染会带来酸化和富营养化，后者导致的藻类增殖会使水 变浑浊，使深水植物得不到阳光照射，从而降低水中的 含氧量，造成鱼类窒息（欧盟委员会，2015 年）。 造成氮素积累的主要原因是农业施肥（人工肥料） 和燃料燃烧。虽然氮的负面影响远超过磷，但磷进入土 壤之后的存在时间较长，因此对土壤的危害更大。人 类使用的氮和磷有很大一部分流入了海洋，从而会跨 越生态边界影响海洋和水中生态系统。一个臭名昭著 的例子是墨西哥湾的“死亡区”。由于美国中西部的 化肥随河水进入该区域，导致当地虾类捕捞量大幅减少 （斯德哥尔摩应变中心，2019年）。科学家们认为， 为了防止生物多样性丧失进一步恶化，必须大幅降低氮 负荷，同时应该在草原等生态系统中永久避免使用磷肥 （Ceulemanns 等人，2014 年）。 假设需要以人工授粉（人工和技术）代替昆虫授粉，每年 的成本可能高达 1530 亿欧元（世界自然基金会 / 安盛集团， 2019年）。总之，这些状况会对企业的盈利能力造成巨大压力， 进而诱发严重的金融和投资风险。因此，为了帮助减少这些经 济风险，从现在开始调动必要的资本是非常重要的。对生态系 统的价值评估证明，生态系统服务所产生的收益远远超过生态 系统保护的投资成本（Costanza 等人，2014 年）。 目前对气候相关金融风险的计量工具仅考虑了气候风险， 但并没有综合考虑其他环境风险源头，例如这些工具中没有整 合生物多样性丧失所形成的螺旋式负循环，因此它们严重低估 了环境问题导致的金融风险。 生物多样性丧失及其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已经众所周知，并 且都有大量记录。但我们对于生物多样性丧失导致的金融风险 的了解并不充分。在第一次系统性学术文献梳理中，汉堡大学 可持续金融研究小组评估了150多篇科研报告，所得出的结 论是：生态环境丧失最终会演变成金融风险。为了更充分地了 解这种效应，我们需要开展更多学术研究。另外，经济合作与 发展组织也指出，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破坏会影响金融 机构的业务，例如可能会增加金融机构的运营成本和风险，从 而直接影响其经营业绩（OECD，2019 年）。 金融观察（2019 年）指出，“越来越多的研究将自然资 源耗竭导致的环境崩溃风险描述为一种系统性风险：1）对生 态系统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依赖性和相互联系的复杂映射，导致 这种风险具备固有的系统性，同时 2）这种风险具有金融方面 的系统性，因为金融系统有类似的特点和危机蔓延的风险。 因此，我们必须综合评估环境风险，这就要求各国中央银 行和监管机构描绘各种环境风险，模拟它们与经济和金融系统 的相互影响，最重要的是通过采取行动来减轻风险。” 生物多样性丧失还会对抵押品产生负面影响，从而增加违 约损失，或者转变成金融风险，带来资产和股票价格（银行估值） 下跌以及银行违约等后果（Klomp，2014 年；Schwer 等人， 2019 年）。下列金融风险可能与生物多样性丧失有关（世界 自然基金会，风险的本质报告，2019 年）（本列表并不 详尽）： 资金成本增加或借款条件提高； 资产减值和核销； 保险索赔增加； 保费更高；保险价值损失；违约风险增加； 与信誉风险有关的投资价值损失； 企业市值变化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1514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政府 金融与自然的相互影响 / 自然与金融的相互影响 起草规定，确定使命 起草 金融监管 框架 监管机构 保护金融 520亿美元 保护金融 保护金融 保护金融 保护金融 正向关系 保险 信用评级机构 大而不能倒的银行 机构投资者和 资产管理公司 生态系统服务：未计入价值 125万亿美元/年 自然资本降级 影响力 投资者 主权财富基金 公共银行道德银行和 利益相关者 银行 中央银行 量化宽松： 16万亿美元 资本化 X 资料来源：改编自金融观察（2019年）。 1.4 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 气候相关财务信息披露工作组（TCFD）的宗旨是，解决 企业信息披露不充分的问题，即企业没有充分披露气候变化对 其策略、业务和财务计划的影响。企业信息披露不充分，将导 致市场无法高效运行，无法恰当估算风险的价格。金融稳定理 事会于 2015 年组建气候相关财务信息披露工作组，并产生了 重大影响。 自该工作组创立之初至 2019 年 12 月，支持其建议的企业 已经增加到 960 家。气候相关财务信息披露工作组的建议成为 气候相关财务信息披露的主要标准，并被联合国负责任投资原 则、联合国负责任银行原则、CDP 全球环境信息研究中心等可 持续金融倡议项目所采用。气候相关财务信息披露工作组同意 使用两类气候相关风险，它们分别是：1）与向低碳经济转型 有关的风险，以及 2）与气候变化的物理影响有关的风险。 转型风险包括政策和法律风险、技术、市场和 / 或信誉风 险等。物理风险则包括急性和慢性风险两种。这种分类法简单 有效，可以帮助金融决策者从更全面的角度考虑气候变化相关 风险。 对于生物多样性丧失，有两种与经济风险相结合的分类。 普华永道/世界经济论坛的报告生物多样性与企业风险（2010 年）中提出了第一种分类，将生物多样性风险分为物理风 险、监管和法律风险、市场风险和其他风险。世界自然基金会 2019 年发布的风险的本质报告中对生物多样性风险的分 类更细，将其分成了物理风险、监管和法律风险、市场风险、 信誉风险和金融风险。 根据 TCFD 框架和初期两种分类法的积极经验，普华永道 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的报告作者建议按下列方式定义生物多样性 相关金融风险。这种风险定义应该有助于指导金融机构和监管 部门使用简单有效的框架，并且可以作为未来建立自然相关财 务信息披露工作组（TNFD）的基础。 1 生物多样性相关金融风险定义 1. 与向保护 / 恢复生物多样性的经济 转型有关的风险。 2. 与生物多样性丧失的物理影响有关 的风险。 3. 与生物多样性丧失和违反基本 法律框架有关的诉讼相关的风险。 4. 与生物多样性丧失的系统性影响有 关的风险。 为了更好地说明各类风险，我们在以下两页内容中提供了 具体的示例。 历史证明明智的中央银行会保护经 济和金融行业，使其免于受到股票市场 崩盘所产生的严重副作用的影响。 本伯南克，外交政策，2000 年 1 建议回顾 TCFD 的风险分类，区分四类风险：物理风险、转型风险、诉讼风 险和系统性风险。这种分类提供了清晰的风险概念，因此可以更好地区别和 评估各类风险。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 1716 | 保护大自然，不容有失 1. 转型风险 企业可能面临与向保护 / 恢复生物多样性的经济 转型有关的生物多样性风险。 这种转型风险可能带来监管、法律、技术和市场 方面的大量改革，并且有可能产生信誉风险。 为了保护/恢复生物多样性，政策制定者会改革 监管制度，例如限制土地和资源使用，施行配额并确 定阈值，规定信息披露要求，收取补偿成本和税费， 制定采购标准，施行许可程序，甚至颁布禁令等。 对于受影响的企业而言，若不合规将增加其运营 成本，并且增加诉讼风险。 发展可持续技术的创新，将给基于化石燃料的企 业带来风险，并破坏企业的运营。向有益于生物多样 性的经济转型，必定将改变消费者偏好（市场风险）， 同时会导致资本成本增加或贷款要求增多、资产减值、 保险索赔增加、保费更高和保险价值损失，从而引发 金融风险。 对一家企业的负面认知将构成严重的信用风险， 负面的媒体报道甚至会导致一家企业破产。 2. 物理风险 生物多样性的物理风险是指因重大破坏引发的风 险，该类风险将给企业和投资者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和 金融损失。 生物多样性风险会破坏资产和基础设施，或导致 供应链恶化，或影响企业运营（资源依赖性、资源短 缺和质量）。 有些风险是事件驱动的急性风险，有些则是在长 时间内向实质化演变的慢性风险。 示例 没有采取生物多样性管理实践，导致企业社会形象受损。 此外，发生特定事件可能给企业造成财务损失；或者实体 虽然没有发生任何事件，但却因为与面临生物多样性风险 的实体（如被指控直接或间接参与巴西亚马逊、刚果盆地 和巴布新几内亚等地的森林砍伐的金融机构）存在业务关 系，也可能蒙受潜在的损失。 研究显示，埃克森美孚导致的深水溢油事故与其股票价格 之间存在负相关的关系（Heflin 和 Wallace，2017 年； Hsu、Liu、Yang 和 Chou，2013 年；Humphrey、Carter 和 Simkins，2016 年；Lee 和 Garza-Gomez，2012 年； Sabet、Cam 和 Heaney，2012 年）。 截至2010年6月底，石油天然气行业的市值损失约 4631 亿 美 元（Lee 和 Garza-Gomez，2012 年）。 根 据 市场数据，Lee 和 Garza-Gomez（2012 年）估计，截至 2010 年 9 月 19 日，石油天然气行业的市值损失高达 5620 亿美元。这些损失主要由埃克森美孚及其合作伙伴承担。 因此，正如Busch等人（2019年）在一篇文章中所述， 一家公司引发的灾难，可能因为监管或法律问题、技术改进、 罚款、清理成本或信誉成本（Heflin 和 Wallace，2017 年； Lee 和 Garza-Gomez，2012 年；Sabet 等 人，2012 年） 等因素，反过来影响到该公司的市场估值。 2008 年，挪威养老基金退出矿业巨头力拓公司，出售了价 值5亿英镑的股份，并将该公司列为该基金的非投资对象。 该基金做出这一决定是基于力拓在印度尼西亚的采矿业务 （全球见证，2019 年）。 示例 1980 年至 2020 年期间，为了发展商业海虾养殖，东南亚 红树林覆盖率被人为减少了 28%，导致该地区在遭遇海啸 和飓风时，失去了大自然的保护。 2004 年，南亚海啸造成的惨剧证明了这一点。海啸发 生时，尚有红树林覆盖的海岸地区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 因为红树林是抵御海啸的天然屏障。换言之，生物多样性 丧失增加了金融机构的违约风险。 这些沿海地貌不仅在海岸防护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对于许多海洋食物链同样至关重要，它们为具有商业价值 的鱼类和甲壳类物种提供了重要的繁殖区和栖息地。未来， 随着滨海地区的人口密度增大，海岸生态系统破坏给人类 和经济带来的成本也将不断增加。 研究显示，卡特里娜飓风的经济影响总计高达约 1500 亿美 元，但如果沿海湿地得到良好保护，飓风造成的损失可能 会显著下降。 在马尔代夫、哥斯达黎加和澳大利亚，成百上千万的游客 前来欣赏大自然的创造的奇迹。在休闲旅行中，一半行程 的目的地是生物多样性丰富的自然区域，如海滩、海岸和 岛屿、山川、河流和湖泊等。不同的生态系统吸引了成百 上千万的游客。每年仅自然保护区接待的游客就多达 80 亿 人次，带来国内直接消费高达 6000 亿美元，消费者盈余为 2500 亿美元。 对于这些生态系统的管理方式将影响旅游业的可持续 性。游客不会前往受到污染或退化的旅游目的地（生物 多样性公约，2015 年）。例如，加勒比珊瑚礁总体面积 逐步缩小，导致当地潜水旅游业每年损失约 3 亿美元。 示例 债券投资者对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公司（PG 影响地图组织图（ 2019 年），资产管理机构和与气候变化 IPBES 全球评估（ 2019 年） IPCC（ 2018 年）全球温升 1.5特别报告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 iucn/content/biodiversity-next-challenge-financial-institutions Klomp, J.（ 2014 年）。财务脆弱性和自然灾害：经验分析。金融稳定性学报， 13， 180192。 doi/10.1016/J. JFS.2014.06.001 Koumbarakis, A.（ 2018 年），银行监管经济理论和 21 世纪最后贷款人制度重新设计， Schulthess Verlag。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格兰瑟姆气候变化与环境研究所（ 2019 年）气候变化影响评估中缺失的经济风险 lse.ac.uk/ GranthamInstitute/wp-content/uploads/2019/09/The-missingeconomic-risks-in-assessments-of-climate- change-impacts-2.pdf 自然资本联盟（ 2018 年），连接金融和自然资本 对自然资本议定书的补充 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