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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聚焦中国工商银行 2020年8月 资助方:英国国际气候基金 合作方: Copyright 2021 Climate Policy Initiative climatepolicyinitiative. CPI版权所有。欢迎将本材料用于非商业用途,如政策讨论或教育活动,但需符合创意公用 授权条款中的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3.0的规定。如需商用,请联系 adminsfcpiglobal. adminsfcpiglobal. 作家 June Choi Donovan Escalante Mathias Lund Larsen, IIGF 致谢 本报告作者感谢英国国际气候基金(UK PACT)项目提供的资金支持,才使本工作顺利 完成。感谢英国驻华大使馆的Joyce Guo和Beibei Jiang,中国工商银行的Yin Hong 和Jingwen Zhang,斯坦福大学的Tom Heller教授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 院的Mathias Lund Larsen、Liu Nan 和Yao Wang教授,清华大学的Xu Jiaxuan, 以及CPI同事Bella Tonkonogy、Elysha Davila、Josh Wheeling和Rob Kahn所作出 的贡献。 关于CPI CPI是一家在金融和政策方面具有深厚专业知识的分析咨询机构,旨在协助政府、企业 和金融机构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同时推动经济增长。CPI在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亚、肯 尼亚、英国和美国共设有六个办事处。 描述语 部门 气候金融 地区 中国 关键词 绿色银行业;中国;可持续投资;绿色信贷;脱碳和净零目标 相关 CPI 报告 Green Bonds in China 联系方式 June Choi june.choicpiglobal Donovan Escalante donovan.escalantecpiglobal 1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摘要 本报告对中国绿色银行实践的发展情况进行了概述,识别了主要的政策与实践、目前为 止的业绩、以及进一步扩大面临的障碍。它还探讨了作为中国最大的银行之一的“中国 工商银行”的绿色银行实践,为绿色银行实践的实际发展和管理提供了示例。通过这项 工作,政策制定者可以更好地了解绿色银行业当前所取得的成功,以及在中国进一步扩 大绿色银行业规模需要克服哪些障碍。 考虑到中资银行的规模,绿色金融改革尤为重要。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以下简称“ 四大银行”)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银行,总资产达103.6万亿元(14.8万亿美元) 1 。考虑 到中国是全球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占全球总量近三分之一,并且在未来十年中需要 多达95.45万亿元(14万亿美元)资金来支持中国的绿色转型,在中国银行业系统内加 速绿色实践对于实现脱碳目标至关重要 2 。 中国银行业体系的影响已超越中国的范围。从2016年到2019年, “四大银行”为化 石燃料行业贡献了2400亿美元 3 。其中44(即1060亿美元)用于煤炭开采和煤炭发 电,这使“四大银行”成为全球排名前四的煤炭融资商 4 。未来十年,中国还将通过“一 带一路”倡议为国外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超过1万亿美元的资金。 本报告还对中国主要银行绿色信贷投资组合的业绩进行了首次探索。我们的分析表明, 迄今为止,绿色投资组合在不良贷款方面的表现要优于传统的基准投资组合。尽管只是 一项指标,但它表明,在中国扩大绿色银行业可以改善风险管理。综上所述,本报告的 研究结果表明,绿色银行业的坚实根基已经奠定。尽管当前绿色银行业的影响相对较 小,但存在巨大的扩张潜力,这将对全球可持续基础设施的融资可用性产生重大影响。 中国绿色金融的发展 近年来,绿色金融在中国发展迅速。正如中国政策制定的其他要素一样,这种发展是自 上而下的,由高层领导指引市场发展。一旦有了高层领导的政治支持,市场的反应就会 很快。 2016年 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 出台之后,绿色信贷政策在多个部委和 监管机构中激增,包括向扩大了绿色信贷组合的银行提供的直接金融激励。 例如,中国人民银行在再贷款政策下通过两种方式制定了绿色激励措施。绿色贷款现在 已被接受为常备借贷便利(SLF)的一部分,AA级绿色债券已被接受为其中期借贷便利 (MLF)的担保品,两者均提供优惠的资本和利率收益。此外,对银行绿色绩效的评价 现已纳入中国人民银行的宏观审慎评估(MPA)框架,这为银行提供了更大激励来扩大 和报告其绿色投资组合。 这些变化也扩大了中资银行使用的绿色工具的范围,显示出专用工具、抵押方法、资产 支持证券和国际绿色信贷额度之间不断增加的差异,如下图1所示。最重要的工具是绿色 贷款和绿色债券,但更广泛的市场范围也包括国际绿色金融合作机制。 1S&P Global(2020) 2 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 (2014) 3 RAN等 (2020) 4 同上 2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摘要图 1 -绿色信贷工具的不同类型和示例一览 关键统计数据 绿色贷款额占信贷总额的比重不断上升,从2013年的8.8%上升到2019年底的10.4% ,累计总额超过10.6万亿元(1.5万亿美元)。其中绝大多数用于清洁交通和清洁能 源,分别占2019年绿色金融的45%和24%。 绿色贷款在中国的表现优于传统贷款。如下图2所示,在2018年底,绿色贷款的不良贷 款率为0.42%,而整体信贷不良贷款率为1.83%。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它表明绿色贷款 的风险较低,监管机构可以用这些数据来作为将绿色因素纳入金融系统治理中的依据。 然而,应该注意的是,除了“绿色”因素之外,其他因素也可能影响这一趋势,例如, 许多绿色贷款是针对基础设施项目的,这些项目已经被认为是一种相对稳定的资产类 别。 Specialized Instruments Financialization of environmental rights International Green Credit Lines Solar power loans Environmental credits Emission allowances Carbon assets WB & GFC Energy Ef_f_iciency Program ADB Green Building Program IFC China Energy and Ef_f_iciency Program AFD Ef_f_iciency and Renewables Program KFW Green Energy Program Energy ef_f_iciency loans Waste management loans Reforestation loans Green bonds, asset- back securities 3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摘要图 2 -绿色贷款和非绿色贷款的不良贷款比例 5 对金融体系的影响 绿色债券和绿色信贷的发展正在开始改变中资银行的借贷行为和资本化水平。由于监管 压力要求增加对绿色活动的融资以及对高碳投资组合金融风险的日益了解,银行正在将 绿色标准纳入其借贷决策和信贷风险分析中来。此外,中国客户存款规模的下降促使银 行越来越依赖资本市场,通过在国际和中国银行间市场发行债券以及在股市上市来筹集 资金。 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取消了75%的存贷比要求,为银行发行更多债券铺平了道路, 这导致整个银行部门的存贷比明显上升 6。 2018年,主要银行的平均存贷比达到了 82%7。然而,这增加了银行的压力,因为存款资金成本约为1%,相比之下,国内银行 间债券发行成本为2.5%,国际资本市场为3%。 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农业银行等国有商业银行的绿色贷款比例最高。在中国 21家主要银行中,有两家银行正在向绿色金融方向发展,分别是兴业银行和浦发银行。 这两家公司都是中国最早的绿色债券发行人之一,绿色贷款比例也位居前列。 中国的三家政策性银行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在绿色 金融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也有着巨大的潜力。考虑到它们的规模,与世界银行的6000 亿美元的规模相比,国家开发银行有2.4万亿美元资产,它们足以对绿色信贷市场产生重 大影响。然而,目前这三家银行在绿色信贷评分中排名最低。 趋势与障碍 所有迹象都表明,中国绿色金融的发展趋势将持续下去。从根本上说,绿色金融的总体 政策方向是有利的,得到了中国国务院和共产党的支持。 5 CBIRC & PBoC (2019) 6 Helgi Analytics(2019( 7 同上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0.0% 0.2% 0.4% 0.6% 0.8% 1.0% 1.2% 1.4% 1.6% 1.8% 2.0% Overall credit NPL ratio Green credit NPL ratio 4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尽管中国金融体系近期面临一些压力,例如GDP增速放缓、中美贸易争端和去杠杆化压 力,但绿色金融仍在继续扩张。 然而,进一步增长存在着重要的障碍和限制,包括: 治理 风险建模和管理能力不足。 由于中国银行业体系尚未建立明确的环境事故和责任机 制,因此银行还没有将这类担忧纳入考虑范围。此外,大多数银行还没有全面进行环 境压力测试。 政策 当前的直接财政激励措施薄弱。 尽管目前的方法具有创新性,但该报告审阅的财政激 励尚不足以向银行发出明确的信号。 去杠杆化的压力。 中国公司目前正面临着去杠杆化的监管压力,这使得银行很难同时 增加使用那些可能推动绿色转型的信贷工具。 高排放的惩罚因素太少。 相较之下,降低高排放或“污染”项目的盈利能力会直接增 加绿色项目的盈利能力,因此,目前高排放的惩罚因素十分有限,无法激励绿色信 贷。 经济环境 在绿色投资和盈利之间进行权衡取舍。 由于绿色项目通常投资成本高、周期长且利率 低,银行认为它们可以在短期内从传统经济部门获得更多的利润,尽管分析表明,这 些传统部门风险越来越大,整体回报更低。 在短期内解决这些问题将促进中国金融体系下一阶段的绿色化进程。 聚焦中国工商银行 中国工商银行(以下简称“工行”)是中国绿色金融的主要贡献者。2019年,其绿色贷 款投资组合价值约为1990亿美元,占总投资组合的8%。工行也是绿色债券的领先发行 人和承销商,自2017年以来在五次离岸发行中融资98亿美元。工行绿色债券的大部分 收益指定用于“一带一路”项目,成功吸引了多元化的外国投资者。该银行还积极参与 国内和国际绿色金融倡议,与中国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密切合作, 共同推进全球绿色金融议程。 工行绿色信贷投资组合所实现的环境影响是通过中国银监会推荐的一系列指标来衡量的 8 。截至2018年,其产品组合所实现的自愿报告的减排量将近9000万吨二氧化碳 9。 考虑到工行的规模,绿色金融活动对其资产负债表的影响不大,但正在稳步增长。 鉴于 工行较早开展绿色贷款业务,其绿色信贷余额已达到企业贷款余额的15.8%,占贷款余 额总额的8.5%。截至2019年底,占中国绿色信贷总余额的比例为13%,即10.6万亿 元。绿色债券发行仅限于工行的境外发行,占总债务的6.5%。 8 中国人民银行 (2018) 9 工行 (2019) 5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结论 中资银行在促进国内和全球脱碳方面有着巨大的潜力。中国的四大国有银行也是全球四 大银行,资产总值达14.8万亿美元,比美国11家最大银行的总资产还多。同时,“四 大”也是世界上绿色和化石燃料融资的最大贡献者之一。中资银行的绿色转型将产生巨 大影响。 中国的政策制定者走在了绿色银行政策创新的前沿。2016年出台关于建立绿色金融体 系的指导意见后,创新规模迅速扩大,但还有进一步扩大的潜力。本报告总结的良好 业绩指标表明,加快绿色银行业的发展不仅可以达到应对气候变化的目标,还可以缓解 中国经济近期的预期经济压力。 工行的案例研究表明,中国的一些金融机构已经开始采用绿色金融,这既是为了应对监 管压力,也是为了寻求新的金融机会。银行绿色金融业务的总体规模仍然较小,但有望 继续增长。 在持续的政策改革的支持下,那些能够适应中国日益增长的绿色金融趋势的银行将获得 新的客户基础和资金来源,在降低不良贷款风险方面获得潜在好处,以及获得中国人民 银行提供的货币激励。我们预计这些因素将继续推动该行业的增长。 然而,随着中国继续追求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和引领全球银行业迈向净零排放目标,真正 的转折点将是中资银行的绿色金融取代对高排放活动的融资。 6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目录 摘要 1 中国绿色金融的发展 1 关键统计数据 2 对金融体系的影响 3 趋势与障碍 3 聚焦中国工商银行 4 结论 5 1. 引言 7 2. 中国绿色银行业的发展 8 3. 关键统计数据 11 3.1 行业分配 12 3.2 绿色金融对银行资本化的影响 13 3.3 绿色绩效标准化 13 3.4 趋势和障碍 15 4. 案例研究 中国工商银行绿色金融 16 4.1 工行绿色银行业的历史 17 4.2 绿色金融治理结构 17 4.3 绿色金融活动 18 4.3.1 绿色信贷 18 4.3.2 绿色债券 19 4.4 绿色金融对资产负债表的影响 20 5. 结论 22 参考文献 23 附件 25 附件 1: 2017年 21家主要银行绿色信贷统计数据:定量指标 25 附件 2: 2017年银保监会针对 21家主要银行的计分卡 :定性指标 26 工行业务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和自然资源消耗 27 7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1. 引言 本报告的着重点在于了解中国国有银行目前在为绿色项目融资方面发挥的作用,以及部 分由绿色债券增长引起的向资本市场的转换将如何推动影响并支持市场转型。 鉴于中国银行的规模及其对全球化石燃料融资的贡献,中国的绿色金融体系尤为重要。 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中国农业银行和中国银行是 世界上最大的银行,总资产达14.8万亿美元 10。“四大”在 2016年至2019年间总共为 化石燃料行业贡献了2400亿美元 11。其中44%(即1060亿美元)流向了煤炭开采和煤 炭发电,这使它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煤炭融资商 12。这些主要银行的绿色转型可能会显著 减少全球化石燃料融资的可用性。 本报告首先概述了中国绿色金融的政策框架。然后,探讨了关键工具来解释银行部门如 何适应绿色金融的要求。最后,以中国工商银行为例进行了分析,该银行是一家国有商 业银行,同时还是中国最大的绿色金融提供方之一。 10 S&P Global (2020) 11 RAN 等 (2020) 12 同上 8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2. 中国绿色银行业的发展 将环境问题纳入中国银行业监管始于1995年,其后逐步发展,但从2015年开始迅速扩 张。在自上而下的金融体系治理模式下,绿色金融政策一经出台,市场反应紧随其后。 在很大程度上,这些政策比银行及其客户自下而上的需求更具影响力。这与西方的金融 体系治理模式形成了鲜明对比。西方央行和监管机构保持高度独立性,政策仅针对通 胀、系统风险和就业等任务 13。在这种情况下,绿色信贷的发展更依赖于自下而上的市场 发展。 自1995年中国出台第一个与绿色相关的政策以来,中国银行业的绿色化进程经历了多个 发展阶段,如表1所示。这一举措发生在中国人民银行所出台的政策中,该政策通过将环 境风险纳入银行信贷决策的方法,将环境问题纳入银行的经营范围。 虽然这是当时银行针对环境问题的唯一直接法规,但有关总体环境保护和绿色产业发展 的相关政策继续鼓励银行增加绿色贷款,例如关于对申请上市的企业和申请再融资的 上市企业进行环境保护核查的通知(2003年6月)和关于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强环境 保护的决定(2005年12月)。2007年,中国银监会发布了银行在信贷决策中应如何 实施和管理能效和减排的指引,直接监管向前迈进一步。下一个重大举措发生在2012年 和2013年。2012年,银监会发布了绿色信贷指引;2013年,银监会启动了绿色 信贷体系,要求中国21家“主要银行”公布其绿色信贷数据。最近,2016年出台关 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绿色信贷政策在多个部委和监管机构中激增,包括 通过常备和中期借贷便利货币政策以及宏观审慎评估来提供直接财政激励。 表 1 部分绿色银行业里程碑政策 发行日期 发行机构 政策性文件 主要内容 1995 中国人民银行 关于贯彻信贷政策和加强环境保护工作有关问题 的通知 指导银行如何更好地将环境变量纳入信 贷决策 2007 国家环境保护总局、中 国人民银行、银监会 关于落实环保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的意见 环境风险对客户信用评级的影响指导意 见;首次提及 “ 绿色信贷 ” 这一术语 2007 银监会 节能减排授信工作指导意见 关于银行如何为国家环境目标作出贡献 的具体指导意见 2012 银监会 关于印发绿色信贷指引的通知 首个促进银行绿色化的综合政策 2013 银监会 关于报送绿色信贷统计表的通知 建立针对 21家主要银行的银监会统计 体系 2014 银监会 绿色信贷实施情况关键评价指标 建立定量和定性的业绩 评价 指标 2016 银监会、中国人民银 行、生态环境部、证监 会、保监会、发改委、 财政部 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 整个绿色金融体系的综合政策 2017 中国人民银行 关于在中央银行评估中推进信贷资产和抵押品的 通知 中国人民银行常备和中期借贷便利对绿 色银行业的财政激励 2018 中国人民银行 2017年第四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 将银行的 绿色绩效纳入宏观审慎评估 2019 银保监会 关于推动银行业和保险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 关于如何在信贷中纳入环境、社会和治 理因素 的说明 13 Dikau, Simon, Ulrich Volz(2020( 9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银保监会绿色信贷统计数据系统 货币政策工具 中国人民银行通过为银行提供绿色金融的货币政策工具提供财政激励。在中国人民银行 的再贷款政策下,这一目标通过两种方式实现:(1)在着重于短期的常备借贷便利中接 受优先领域范围内的绿色信贷作为抵押品;(2)在中期借贷便利中接受AA级及以上评 级的绿色债券作为抵押品。 此外,自2018年以来,银行的绿色绩效作为一项考量因素被纳入中国人民银行宏观审慎 评估,根据该标准,如果银行被评估为更绿色的银行,中国人民银行可能会提高给银行 的法定准备金利率。在“信贷政策执行情况”的框架下,绿色绩效包括定量和定性两种 方式,这是宏观审慎评估框架的七个领域之一。它包括80%的定量变量(如绿色贷款比 例)以及20%的定性指标(如银行是否发行过绿色债券)。目前正在讨论的通过货币政 策激励绿色贷款的第三种监管方法,是改变绿色资产的风险权重。该措施将为银行提供 更多的绿色贷款和已发行的绿色债券,从而降低银行的资本准备金要求,并且该措施将 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关于绿色和非绿色贷款不良贷款率的统计数据为基础。 银行工具 中资银行目前使用的绿色金融工具种类繁多,近年来增长迅速。虽然没有全面的统计数 据显示每种工具所占的比例,但有趣的是,它们的多样性在不断增长,涵盖专用工具、 抵押方法、资产支持证券和国际绿色信贷额度,如下图3所示。这凸显了绿色银行业超越 绿色贷款的范围,并进一步支持绿色债券市场和国际绿色金融合作。 中国绿色信贷政策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银保监会绿色信贷统计系统。在该体系下,中 国21家主要银行向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银保监会”)报告其绿色贷 款情况。该报告是根据银保监会对13个类别中哪些贷款属于绿色贷款的定义而编 制的。它使银保监会能够持续跟踪各银行的绿色信贷业绩和整体经济的绿色信贷准 备金。通过纳入不良贷款率,进一步提供了统计数据,供其他监管机构将绿色因素 纳入以风险为导向的政策中,比如在中国人民银行的宏观审慎评估中。在这一点 上,需要注意的是,绿色信贷统计数据并不是被银行或债务人标记为绿色的贷款, 而是银保监会认定的符合绿色标准的贷款。这一统计体系是中国绿色信贷政策的独 创,是目前世界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10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图 1 绿色信贷工具的不同类型和示例一览 Specialized Instruments Financialization of environmental rights International Green Credit Lines Solar power loans Environmental credits Emission allowances Carbon assets WB & GFC Energy Ef_f_iciency Program ADB Green Building Program IFC China Energy and Ef_f_iciency Program AFD Ef_f_iciency and Renewables Program KFW Green Energy Program Energy ef_f_iciency loans Waste management loans Reforestation loans Green bonds, asset- back securities 11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3. 关键统计数据 绿色信贷占总信贷的比重不断增长,从2013年的8.8%增长到2019年底的10.4%,超 过10万亿元。这里的绿色信贷是指所有用于绿色活动的未标记的银行信贷,而不是指专 门标记为绿色的贷款。 图 2 - 绿色信贷余额和增长 14 绿色信贷也有更好的财务表现。截至2018年底,绿色贷款的不良贷款率为0.42,而 整体信贷不良率为1.83, 这表明绿色贷款的风险要低于其他贷款 。除了“绿色”之 外,其他因素也可能影响这一趋势,比如许多绿色贷款用于基础设施项目,而基础设施 项目已经被认为是一种相对稳定的资产类别。然而,由于尚未公布更详细的统计信息, 因此无法控制其他变量对不良贷款率的影响,比如债务人是国有公司,项目接受公共担 保或者向重补贴部门提供的贷款。尽管如此,鉴于绿色贷款在六年期间占市场的10, 总体证据是有力的。 这样的证据可以被管理风险和维持金融稳定的金融系统监管机构用 来证明金融系统治理包括绿色因素。 14 银保监会 (2019) 0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Gr een cr edit balanc e in trillion RMB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0% 5% 10% 15% Gr o wth r at e 12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图 3 绿色贷款和非绿色贷款的不良贷款比例 15 3.1 行业分配 图4概述了中国经济中绿色行业所提供的绿色信贷。可再生能源和绿色交通共同构成了绿 色信贷产业的主要内容。 银保监会每年收集绿色信贷数据,但并非所有数据都以此频率公开。银保监会13个类别 的最新绿色信贷分类是2017年年中发布的,而绿色交通、可再生能源和其他行业的更简 单分类是在2019年底发布的。绿色信贷分类法与中国人民银行2015年发布的绿色债 券支持项目目录基本一致,还包括饮用水安全、海外项目、“战略性新兴产业”等其 他活动。“战略性新兴类”包括节能、环保、新能源产品制造业。未来几年的数据将与 国家发改委2019年2月发布的绿色产业目录保持一致,该目录是金融体系内外所有 绿色政策的基础 16 。 图 4 13个银保监会部门的绿色信贷分配(亿元), 2013-2017 15 银保监会、中国人民银行 (2019) 16 国家发改委 (2019)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0.0% 0.2% 0.4% 0.6% 0.8% 1.0% 1.2% 1.4% 1.6% 1.8% 2.0% Overall credit NPL ratio Green credit NPL ratio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0 10,000 20,000 30,000 40,000 50,000 60,000 70,000 80,000 90,000 48,527 57,217 66,361 72,635 82,957 Other Industrial energy saving, water conservation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projects Renewable energy and clean energy projects Green transportation projects Strategic Emerging Industries 13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3.2 绿色金融对银行资本化的影响 银行的绿色金融活动最近取得了一些进展。 自2016年以来,中国的绿色债券市场发展 迅速,已成为全球第二大市场。通过发展绿色资产支持证券市场,中资银行在发行人和 投资者方面均发挥了关键作用。 此外,准备金要求已大幅下调,释放了更多银行资本来刺激放贷。这是针对所有银行 业的,但也会影响绿色金融活动。截至2020年年中,中国大型银行的存款准备金率为 12.5%,小型银行为6%,高于美国大型银行10%的存款准备金率和巴塞尔协议III所 要求的不低于8%的建议。 在必要时,较高的存款准备金可以被用作杠杆,通过银行业体系向实体经济注入资本, 促进增长。2020年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就是一个例子,这是中国经济刺激计划的一部分。 最后,虽然银行过去依赖存款为其贷款活动提供资金,但存款的增长正在放缓。因此, 银行增加了其在资本市场的活动,通过在国际和中国银行间市场发行债券以及在股票市 场上市,来增加融资比例。 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取消了最高75%的存贷比要求,为 银行发行更多债券铺平了道路,这导致整个银行部门的存贷比明显上升 17 。然而,这增加 了银行的压力,因为来自存款的资金成本约为1%,而在国内银行间市场和国际资本市场 上,债券的发行成本分别为为2.5%和 3%。就成本和融资方式而言,值得注意的是,“ 四大”都在交易所上市,国家持有多数股权。实际上,它们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以A股的 身份上市,同时在香港证券交易所以H股的身份上市(H股是在香港上市的内地公司的指 定标签)。然后,中国政府主要通过中央汇金公司持有这些股份的多数股权,而汇金公 司又是中国投资公司(中国的主权财富基金)的子公司。 这意味着,尽管这些银行是国有银行,但它们在国内外的市场条件都与其他银行相同。 尽管作为国有银行,意味着更贴近政府的政策目标而非纯粹的商业目标,但它也意味着 更高的信用评级和更低的资本成本,因为银行背后有政府的隐性担保。 对资本市场的日益依赖,加上政府隐性担保的高信用水平,使中资银行成为中国绿色债 券市场最活跃的参与者之一。此外,这还构成了扩大绿色资产支持证券规模的先决条 件,因为银行拥有足够多的未偿还绿色信贷,正寻求将其从账面上剥离,转入资本市 场。 3.3 绿色绩效标准化 基于银保监会绿色信贷统计数据以及有关银行发布的材料,图5展示了对21家主要银行 的整体业绩的评估。定量评估基于银保监会使用的衡量指标,而定性评估基于中国人民 银行使用的衡量指标。评分本身是通过IIGF的数据收集和方法论完成的(评估的分类请 参阅附录1和2)。定量部分侧重于绿色信贷,而定性部分侧重于组织方面和战略方面的 承诺。中国人民银行评估银行的MPA目标通常使用相同的框架和评估方法,尽管完整的 方法论尚未披露。最新的综合数据和可比数据包括2017年,而今天的总体情况仍然大致 相似。 21家主要银行包括不同类别的银行,主要包括政策性银行、四大银行、专门的绿 色银行和非国家级银行。每种类型的银行根据其独特的特点在发展绿色信贷方面都扮演 着不同的角色。 17 Helgi Analytics (2019) 14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图 5:21家主要银行的整体绿色绩效 满分22分,其中定量分10分,定性分12分。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农业银行 等国有商业银行的绿色贷款比例最高。两家银行正在发展成为专业的绿色金融银行,分 别是兴业银行和浦发银行。这两家银行都是中国最早的绿色债券发行人之一,绿色贷款 比例也位居前列。兴业银行仍然是中国主要银行中唯一签署了赤道原则的银行。两家银 行都是国家和地方一级研究项目的积极参与者。虽然浦发银行的得分并不比这21家主要 银行的平均分高出多少,但它们的公开言论和战略文件都表明,该银行整体上正在进行 绿色转型。 国有商业银行对绿色贷款商业案例演示发挥着关键作用。工行是全球最大的银行,其绿 色信用评分在中国排名第二,为18.82分。下一章将通过一个评估工行绿色金融业务的 案例研究,提供更多关于工行的细节。 非国家级银行通常由地方政府所有,根据当地的发展需要发挥作用。因此,绿色雄心最 大的地区和城市,其当地银行的绿色贷款比例最高,尽管这些银行由于规模较小而不属 于21家主要银行。具有特别绿色雄心的非国家级银行包括南京银行、马鞍山农村商业银 行和九江银行,它们都致力于支持地方政府的雄心,以不同的方式实现地方经济的绿色 发展,比如可再生能源、电动汽车制造或生态旅游。 中国的政策性银行在绿色金融中发挥更大作用的潜力巨大。三家政策性银行中国国 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和中国农业开发银行成立于上世纪90年代,目的是将 开发性贷款从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中剥离出来。这一发展职责使它们尤其适合承担某 些绿色技术开发中的高风险。鉴于其规模,与世界银行的6000亿美元相比,国家开发银 行的资产达2.4万亿美元,它们足以对绿色信贷市场产生重大影响。然而,今天这三家银 行都是绿色信用评分最低的银行。 0 2 4 6 8 10 12 14 16 18 20 22 IIGF Gr een P er f ormanc e Sc or e 20.09 18.82 15.22 14.75 14.54 14.43 14.42 13.98 13.7 13.45 12.85 12.81 12.52 11.83 11.71 9.97 9.89 6.9 6.4 5.4 4.4 Qualitative Quantitative Indus trial ICBC CC B BOC ABC Mer chants P udong De v elopent CITIC P os tal Sa ving Huaxia Minsheng P ing an CBC CDB Zheshang Guang da Bohai EXIM ADBC Guang dong De v elopment Heng f eng 15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3.4 趋势和障碍 预计对绿色产业的投资需求将继续扩大。由于中国80%到85%的融资来自于银行,因 此,预计图3中所确认的绿色信贷趋势不仅将随着整个金融体系的增长而继续增长,而且 还将与非绿色信贷的比例一起增加。随着国际发展金融机构提供的绿色信贷额度和技术 援助的数量不断增加,预计总信贷中的绿色信贷比例将进一步增加(图3)。尽管中国金 融体系面临着一些压力,包括新冠疫情、GDP增长率降低、中美贸易争端和去杠杆化压 力,但绿色金融仍在继续扩张。 然而,进一步发展存在重要的障碍和限制,包括: 治理 风险建模和管理能力不足。 由于中国的银行业体系尚未建立明确的环境事故和责任机 制,因此银行还没有将这类担忧纳入考虑范围。此外,大多数银行还没有全面进行环 境压力测试。 政策 当前直接财政激励措施薄弱 。尽管常备借贷便利、中期借贷便利和宏观审慎评估等货 币政策措施具有创新性,但直接的财政激励措施尚不足以向银行发出明确的信号。例 如,宏观审慎评估中的绿色方面仅占总分的1.4%。 经济去杠杆化的压力。 中国公司目前正面临着去杠杆化的监管压力,这使得银行很难 同时增加投资来推动企业的绿色转型。随着企业获得再融资贷款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银行为绿色贷款寻找客户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高排放的惩罚因素太少。 相较之下,降低高排放或“污染”项目的盈利能力会直接增 加绿色项目的盈利能力,因此,目前高排放惩罚因素十分有限,无法激励绿色信贷。 在中国,对高排放最直接的惩罚因素是试点碳排放市场,该市场的交易水平太低,不 会产生强烈的负面影响。2019年北京碳平均价格为83.27元/每吨二氧化碳当量,重 庆为6.91元/每吨二氧化碳当量,而大部分碳交易发生在广东市场,价格为18.96元/ 每吨二氧化碳当量 18 。这明显低于欧盟市场的价格,2019年欧盟市场平均价格约为 203元/每吨二氧化碳当量 19 。 经济环境 在绿色投资和盈利之间进行权衡取舍。 由于绿色项目通常投资成本高、周期长且利率 低,银行认为它们可以在短期内从传统经济部门获得更大的利润,尽管分析表明,这 些传统部门风险越来越大,整体回报更低。 新冠疫情不可预测的后果 。在中国和全球经济受到严重冲击的情况下,新冠肺炎可能 会减少中国金融市场的活动。由于封闭的资本账户和5860亿美元的强劲刺激计划, 中国金融市场基本上没有受到2008年经济衰退的损害。这些工具将在2020年被使 用,但其影响仍不确定。 18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2020) 19 世界银行(2020) 16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4. 案例研究 中国工商银行绿色金融 中国工商银行(以下简称“工行”)是中国四大商业银行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银 行,资产负债表上约有4.3万亿美元的资产。为了更好地了解工行的绿色金融活动是如何 演变的,以及该行与绿色资本市场的日益密切接触是如何影响其投资组合的,我们对工 行进行了案例研究。 作为中国金融体系的主导者并且与国家关系紧密,工行对于整个银行部门加速采用绿色 实践具有重要作用。举例说明,工行是中国绿色金融的最大贡献者。2019年,该银行的 绿色贷款组合约1990亿美元,是中国最高的绿色贷款组合之一,占8%,规模仅次于国 家开发银行。 除了采用全机构的绿色治理体系外,该行还积极参与国内外的绿色金融倡议,包括成为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绿色金融工作小组和负责任的银行原则的成员。工行积极参与到 各项绿色倡议和相关研究成果之中,为更多中国金融机构树立了榜样。 工行的绿色领导力尤为突出,因为它在化石燃料行业的融资中发挥了重要作用,2016至 2019年期间总共融资约2390亿美元 20 。尤其就煤炭而言,中国“四大” 贡献了700亿 美元,是同期全球最大的贡献者,其中工行占30% 21 。工行越来越多地采用绿色政策和 贷款实践,这可能标志着中国对化石燃料的弃用,对气候具有重要影响。 图6 - 关键的工行统计数据 机构范围 在 48个国家和地区设有 428家分支机构 净利润( 2019) 3130亿元人民币( 450亿美元),同比增长 5% 总资产( 2019) 30万亿人民币( 4.3万亿美元),同比增长 9% 贷款总额( 2019) 16.8万亿人民币( 2.5万亿美元),同比增长 9% 不良贷款率: 1.43% ( 2019) 绿色信贷余额( 2019) 1.35万亿人民币( 1990亿美元),同比增长 9% 截至 2018年底,清洁能源相关贷款占电力行业贷款总额的 60%,比 2014年提高 6个百分点 2016-2018年间发放的 77%的新电力贷款 用于 清洁能源 绿色债券发行 98亿美元 离岸 绿色债券 关键排名 按一级资本排序,在 2019年全球 1000强银行中排名第一 2019年财富全球 500强中排名第 26位;商业银行子列表排名第一 20 RAN (2020) 21 同上 17 中国绿色银行业新兴趋势 4.1 工行绿色银行业的历史 2007年,工行成为中国第一家实施中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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